扶霓冷笑一聲,言語間便要將許穠華定死一個誣告的罪名。
“臣妾本不敢說,可是今日,在祈年台燭火熄滅那一瞬,臣妾親眼目睹了昭婕妤推了珍妃娘娘一把,連帶著瑾妃一同摔倒了。臣妾害怕極了,昭婕妤有孕在身,為何要行這般舉動,再想到那夜看到的情形,臣妾越想越害怕!”
許穠華淚眼朦朧看向扶霓,“慧昭儀或許是被同昭婕妤的姐妹情深一時矇蔽了,您仔細想想,臣妾與昭婕妤無冤無仇,相反,那時更是曾經冒險去救被落石砸到的昭婕妤,若說姐妹情深,臣妾同昭婕妤之間難道不是嗎?”
“可是,既然已經知道事有蹊蹺,臣妾又如何瞞過自己的良心呢?”
許穠華朝著上首的宗政衡和皇後叩首道。
“陛下,娘娘,今夜昭婕妤小產,看似是整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可若是這個孩子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呢?那受傷早產的瑾妃,因著七月早產以致體弱的五公主,不得不靜養穩固胎氣的珍妃,還有為了救人受傷的皇後孃娘,這麼多人受到傷害,臣妾實在無法隱瞞不報了。臣妾所言,陛下可傳喚朱夏來審問,臣妾願一一對峙。”
說完,她深深將頭埋在了地上。
殿內陷入了一片讓人緊張的死寂。
宗政衡麵上冇有任何表情,隻平靜望向底下的許穠華。
還是皇後開口了。
“許常在,僅憑你一家之言,根本無法斷定昭婕妤假孕的罪名。便是你所目睹的宮女朱夏燃焚衣物一事為真,也算不得證據。且昭婕妤有孕以及小產,都在太醫署有記檔,如何做得了假?”
皇後看似在為明棠脫罪,實則卻句句誘導著許常在拿出更多有力的證據。
“因為,昭婕妤早已和方醫女勾結,脈案之上自然不會有什麼錯漏。陛下,想要知道臣妾所言是否是真很容易,召集太醫署眾位太醫,讓他們一同診脈,自然便知道,到底是臣妾誣告昭婕妤,還是昭婕妤本就假孕爭寵!”
太醫署隻會把出一個結果。
昭婕妤根本未曾有孕。
她今日的血崩之狀,不過是活血藥物的作用。
自己今日給她的那串十八子手串的確冇新增什麼香料。
可那十八子手串上唯一的一顆隔珠,是香薙木做的。
這東西無毒無味,卻和之前香囊裡的紅砂葉藥性相沖。
兩者相遇,嗅聞最多半日,便會讓人出現下紅血崩之症。
尤其是在受到外力的作用下,藥效會來的更猛更快。
太醫診脈,也隻會把出小產的崩漏脈象。
可那隻是當時,最多再過一個時辰,這種假小產脈象便會消失。
所以,許穠華特意選在了瑾妃生產之後纔來稟報,為的,就是徹底定死明棠的罪,讓她冇有翻身的機會。
“陛下,臣妾知道您愛重昭婕妤,不若便讓太醫們來診治一番,若是許常在誣告,那正好還了昭婕妤的清白。若真是…”
皇後略一停頓,更壓低了聲音謹慎道,“那昭婕妤如此蛇蠍心腸,意圖謀害皇嗣,也該給受苦的珍妃和瑾妃,以及那可憐的五公主一個公道。”
皇後最後特意提起早產體弱的五公主,讓宗政衡眼中的神情一冷。
扶霓則跪下冷聲道,“陛下,娘娘,昭婕妤剛剛小產,便因為這等小人的一麵之詞,讓其接受太醫署的查驗,這未免也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吧。即便到時候太醫診脈還了昭婕妤一個清白,可昭婕妤遭此懷疑,這造成的傷害難道是一句清白能彌補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