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有多可笑，我為了隱藏身份，自甘墮落，殺人無數，就是為了隱忍不發，有朝一日可以取得煞妖宗宗主的信任！”
“可他早就知曉這一切了，隻是將我當蟲子一樣戲耍，更對我說道，冇用的，你做的這一切都是冇用的。”
赤霄說到這裡，身子顫抖起來，彷彿當年的一幕又重現在麵前。
他閉上雙目，重重地坐回原位，藏在袖口中的雙手卻控製不住隱隱顫抖。
眾人疑惑，心裡有許多問題想問，卻礙於赤霄的身份，不好說出口。
就在這時，有一道曼妙空靈的聲音忽然開口道：
“煞妖無法滅絕，其實是因為人心本身，根本不在於煞妖宗。”
“人心本惡，隻是受製於道德和規則！”
“他們所修行的秘法，可以無視資質，奪取他人生機，提升修為！隻要殺的夠多，那麼曾經高不可攀的境界就有希望達到。”
“這就導致無數人趨之若鶩地加入煞妖宗，他們就像古月一代，在正道中遭受打壓剝削，要想獲得成就，就隻有去偷，去搶，去殺人！”
“煞妖宗秘法已經傳了出去，就算煞妖宗主被殺，很快就會出現下一個煞妖宗宗主！”
“隻要這世間還有剝削，還有壓迫，還有不公，那煞妖宗之人就還會出現！”
“這就是他說你做這一切都冇用的原因。”
眾人悚然，才知道這一層道理。
他們扭頭看去，發現說話的這人是一名黑白異瞳的少女。
陸離打量著此女，他知道今天天落城主在此，這名少女在天落城主身旁，想必身份也不簡單。
少女朝著陸離含笑行禮，又對赤霄說道：
“可是煞妖宗還是倒了，現在也罕見有修行此法之人，我現在倒是有些好奇當年你是怎麼做到的。”
赤霄嘴唇動了兩下，最後還是歎了一聲，說道：
“既然說到這了，說出來其實也無妨，但陸先生是說書人，今日正可讓他講述此事。”
說罷，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光。
陸離沉吟片刻，暗暗詢問係統：
“不知此事調動的情緒，可算的上本場說書的收入？”
係統立刻回覆：
“算！”
陸離當即一笑，走回案前，一拍驚堂木道：
“那在下便說一說當年赤霄兄是如何站滅妖門的！”
“還請諸位靜聽！”
“話說這煞妖宗發現了赤霄的身份，卻不以為然，還想將其同化為自己的得力乾將，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天下，其實就是強者的天下！我煞妖宗可另無數弱者翻身，我門下弟子，不知有多少都是受儘欺淩，無依無靠之人，入我煞妖宗後，全都有望成為強者！”
“你雖然原是正道人士，但現在入了我煞妖宗，不如就隨我一同顛覆這個世界！讓那些曾經的狼看一看，羊也是可以變成狼的！這樣也無愧你的本心！”
“赤霄默然良久，才點頭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是對的，包括當年我父親說的，也都是對的。’”
“什麼正魔，原本就是一個名頭罷了，更重要的還是利益！隻是正道得人心，纔會一直壓魔道一頭。”
“煞妖宗宗主大喜：不錯，你若是能想通就好了，你的天資是我生平所見最強！隻要你做的足夠好，我就可以培養你做下一任煞妖宗宗主！”
“赤霄這次回答的很快，他隻說了三個字，那就是‘我不肯！’。”
“不錯，這世間的正魔確實都是虛假的，什麼天理昭昭，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也都是狗屁！”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纔是世間常見之事！”
“但我還是想說，我不肯！我不願！我不答應！”
“你們是魔頭，但老子就是想當個好人！我就是見不得人受欺淩！見不得他人疾苦！”
“我知道我一個人無法澄清玉宇，蕩儘天下妖魔！我所說也隻是我一個人的一廂情願！這世間就是這樣，好人根本無法改變什麼，魔頭是除不完的。”
“但我還是要做，我還是想當正道之人，即使正道公理並不存在，即使我知道這個道理，但我還是要當，就因為我想！僅此而已！”
“我若為俠，善惡我報！”
“而且你也彆給自己臉上貼金，你和我父親一樣，雖然說的是對的，但做的事還是一樣，什麼讓弱者翻身，隻不過讓這世間受欺淩的人再換了一批罷了！因為狼的存在是需要羊的！”
陸離一番話講完，茶館內外，不知有多少人肅然起敬，鼓掌稱讚：
“好啊！我佩服你！”
“好！赤霄大俠，你真乃當世英豪！”
“碼的，聽了方圓這麼多故事，我都要以為這世上冇什麼好人了，結果赤霄上仙的事又給我整迷茫了。”
“唉，天地不仁，我們也隻能無愧於本心了。”
陸離又悠然說道：
“當時那煞妖宗宗主勃然大怒，施展入聖境修為，將赤霄打成重傷，丟入死牢！”
“赤霄這二十年來修為逐漸恢複，已經達到了問道境巔峰，其實也可算的上一名強者了。”
“可是他於死牢之中，隻感覺自己的一身修為根本派不上用場，他年少成名，在修行時從未受到阻礙，而且他潛力驚人，就算遭遇比自己強上許多倍的敵人，也常能爆發潛力，戰勝強敵！”
“隻是這一次，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無力，隻因為他對抗的是整個天下的人心！”
“嗬嗬，隻是諸位莫要擔心，若是赤霄兄當時徹底絕望，我也不會在此說與諸位聽了。”
“這是我佩服他的另一個方麵，那就是無論何時都心存希望！哪怕隻有極小的可能，他也要拚儘全力去完成！修為被廢，他就用手腳去打，手腳斷了，就用牙齒去咬！”
“古往今來，哪一位蓋世豪傑不曾經曆過巨大的痛楚和黑暗？但他們從未放棄過！”
“果然，時來天地共偉力！赤霄在死牢中苦苦掙紮，終於趁機逃了出去，卻在被煞妖宗追殺時，迫不得已闖入了一處秘密之地中。”
“在這裡，他卻遇到了一個和煞妖宗主長的一模一樣的人！而那個人也告訴了他一個天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