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音接過來,大概看了一眼,是張數學試卷,而且是初中的題。
“初中?”
謝文秀答道,“對,剛上初一。”
這時候謝沫沫的字還寫的歪歪扭扭,而且錯的題目確實有點多。
葉知音看了半響,問謝沫沫,“你喜歡數學嗎?”
謝沫沫一邊擦淚,一邊看了眼謝文秀,似乎有些不敢回答。
謝文秀見葉知音願意幫忙,也不再打擾,給兩人留下空間。
“我去準備早飯,你們聊。”
說完,人就走了。
屋內隻剩下葉知音跟謝沫沫。
“人走了,快跟我說說吧。”
謝沫沫這時候終於停止了哭泣,隻是眼睛跟鼻子都有些紅,看起來很是可憐兮兮。
她隻覺得眼前的葉知音格外溫柔,聲音也很細膩好聽,“我……討厭數學。”
“為什麼?”
“數學老師講的我都聽不懂。”
聽不懂?那就是基礎冇打好。
“你不喜歡數學老師?”
不知道為什麼,葉知音敏銳的感覺到,謝沫沫對老師有一種牴觸。
“老師隻喜歡學習好的,根本不喜歡像我這樣的差生。”
這倒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雖然葉知音一直都是成績比較好,各門老師也都喜歡她,但是,她也懂,如果在學校裡成績不好,會得到怎樣的待遇。
謝沫沫雖然現在還年紀小,但是思想已經很敏感了,她看得清那些不公平的待遇。
“那你想不想也成為那個優秀生,老師也都喜歡的那種?”
葉知音的話流淌在謝沫沫的耳中,彷彿天籟之音一樣,她眼睛亮的彷彿暗夜星辰。
“真的可以嗎?”
小女孩帶著些不確定。
“隻要你願意相信我,相信你自己,那就可以。”
多年以後,謝沫沫想到這天,腦海裡中都會不由自主想起葉知音說話時的神情。
那麼自信大方,給人一種彷彿如獲新生一樣的希望和曙光……
接下來的幾天,葉知音早上都會親自輔導謝沫沫。
謝沫沫也很直觀的感受到了數學的魅力,以往聽著老師唾沫橫飛的講解,她都會覺得數學枯燥無味,導致自己對數學越來越冇興趣。
可是最近聽了葉知音的分析和解題思路,就像是打開了新的世界一樣,做題再也不會因為摸不準解題思路而苦惱了。
最早發現她變化的是謝馳。
謝馳成績一直都是比較好的,所以他被家裡寄予厚望,一直以來身兼重任,負責輔導謝沫沫的作業。
他最頭疼的莫過於,怎麼教謝沫沫都不會,也不長進,這讓他非常鬱悶。
最近他突然發現,自己教一遍謝沫沫,她竟然就會了,以往可是說三四遍都聽不懂。
他以為是自己的艱苦教學,終於有了結果,謝沫沫這個榆木腦袋終於開竅了。
於是他還很得意的說,“妹妹,你終於像回事了,不枉我教你那麼久。”
正在低頭解題的謝沫沫突然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二哥,你說什麼?”
“你冇發現你最近突然長進了不少,這都是我的功勞。”
年紀尚輕的謝馳,此時小臉上難得流露出了一絲驕傲。
隻是謝沫沫的下一句話瞬間將他那絲得意擊潰到蕩然無存。
“你教過我嗎?”
“你個冇良心的,這麼久不是我教你,難道是數學老師教的?”
難得能把一向一板一眼的謝馳惹毛。
因為葉知音每天都是很早幫謝沫沫補習,而謝馳每天早上都要去外麵跑步,順便背誦課文,所以他並不知道補習的事。
至於謝夜最近不知道去哪裡了,都冇回家,就更不知道了。
家裡隻有謝文秀知道。
謝沫沫見把二哥惹急了,慢吞吞說著,“二哥,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什麼意思?”謝馳等著她的下文。
“意思就是,能教我的可不止是你。”
“到底是誰?不會是媽給你找了老師吧?”
謝沫沫人雖然小,但很多事情她也懂,“咱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可能有錢請私人老師。”
謝馳更疑惑了,“那到底是誰教你的?”
看把二哥的好奇心勾起來了,謝沫沫神秘地湊到他麵前說道,“這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啊?”
謝馳視線往家裡轉了一圈,大哥不可能,他一向對輔導作業無感,自己會,卻不知道該怎麼教彆人。
媽也不可能,那就隻有一個人了。
最近住在他家的那個。
見他不說話,謝沫沫知道他明白了,也不瞞著。
“不是我吹,姐姐可比任何老師都厲害,她現在就是我的女神。”
謝馳對於家裡來的這個客人,一直都不關注,他覺得那些跟他冇有什麼關係。
此刻聽到謝沫沫的話,他板著臉,“謝沫沫,你彆忘了,她是外人,彆胳膊肘往外拐。”
在他的眼裡,除了自己的家人,其他都是外人。
“外人又怎麼了,我隻知道,姐姐對我好,教我解題方法,幫我複習功課,那她就是我的恩人。”
“你彆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謝馳見她冥頑不靈,也不管她,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他一向不相信任何人,除了家人以外,他對誰都會保有戒心。
這麼多年母親一個人帶大他們,在冇有父親的保護之下,他必須足夠聰明,足夠成熟,足夠強大。
是男子漢,就要保護好母親和妹妹。
雖然大哥這些年將他們保護的很好,但是大哥總有不在家的時候,所以他不能懈怠。
他怕自己妹妹被人蠱惑,教幾道題就被人糊弄了。
就像那次一樣……
他氣沖沖的跑出家門,一路跑到電話亭,投了硬幣,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很快被接通。
“大哥,你能回家一趟嗎?”
“怎麼了?家裡出什麼事了?”
“是關於妹妹的,我一時說不清,反正你記得回來一趟。”
“行,我知道了。”
謝夜收起手機,看了眼麵前還在打球的幾人,喊了句,“我回家一趟,你們玩。”
一頭黃毛的李洪看了他一眼,“晚上還出來嗎?”
謝夜頭也不回的說了句,“等我電話。”
隻見他手裡拎著外套,放在車上,然後戴上頭盔,很快就騎著那輛山地摩托離開了。
“夜哥這是怎麼了?這麼急?”
“不知道,可能家裡有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