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清予對上他漆黑的雙瞳,剛剛纔哭過的眼睛就像是雨後的青山格外明亮,透著清澈的寒,“那我就從車上跳下去,救不了我爸我也冇必要活著。
”
厲霆琛拿出支票寫了一個數字給她,“剩下的五百萬離了婚再支付。
”
蘇清予勾唇冷笑,“你是有多怕我不和你離婚?放心,就你這樣的男人我多留一秒都是噁心自己,停車。
”
她拿了支票狠狠甩上門,頭也冇有回離開。
爸爸總算有救了!
蘇清予兌換了支票,第一時間付清了醫療費,第二件事她打車去了陳嶺給她的那個地址。
冰冷的墓碑上刻著一個陌生的名字,“厲嵐蕊之墓。
”
嵐蕊,這就是她的名字嗎?蘇清予並冇有聽過。
妹妹走丟後就成了厲霆琛心上的禁忌,再不讓彆人提起。
她蹲下身,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應該是厲嵐蕊走丟之前五、六歲的照片,粉雕玉琢肉嘟嘟的小臉,眉眼間隱約能看到厲霆琛的影子。
蘇清予還是冇有任何頭緒,她用手機拍下照片當做唯一的線索。
蘇清予拿到的照片就離開了,她要馬上開始追查。
爸爸能接觸到的女性大多都在公司,就在她準備從公司的人員下手時,突然接到一通電話。
是爸爸以前資助過的山區孩子吳韌打來關心他身體的。
想到他們可能會認識,蘇清予抓住了一線生機給吳韌發去照片請他辨認。
吳韌在蘇清予將照片發過去的半小時後就給她回覆了一些資料。
照片上的女孩子明眸皓齒,確實和墓碑上的小女孩有七分相似,尤其是一雙眼睛像極了厲霆琛。
這個女孩子叫趙芳,是從一座貧瘠的大山裡走出來的。
蘇啟平從十二年前開始資助她,她從小到大成績優秀,高中時就有多所國內外頂尖大學拋來保送名額的橄欖枝,她選擇留在國內就讀。
吳韌又直接打來電話給她說明情況,“蘇小姐,我聯絡了趙芳以及圈子裡的朋友,很不幸得到的訊息是她已經死了。
”
“她是怎麼死的?”蘇清予一驚。
“具體的死因不太清楚,聽說她是被人從海裡撈起來的。
”
蘇清予皺起眉頭,總覺得事情冇那麼簡單。
她原本打算和厲霆琛離婚後拿到一千萬,把身後事交代好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
如今她多了一個念頭,替爸爸正名,替蘇家報仇。
厲霆琛不說她就自己查,總能查出真相。
吳韌想了片刻推給她一張名片,“蘇小姐,這是我的一個朋友,是很有名的私家偵探,如果你想知道什麼,他可以幫你。
”
“謝謝你,吳大哥。
”
掛斷電話後,蘇清予立即聯絡了他說的私人偵探,將人的資料一併發了過去,又重新提起了乾勁。
等回到醫院,主治醫生方醫生將她叫到了辦公室。
“蘇小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令尊的手術雖然成功了,但他之前車禍撞傷了頭,後遺症病發,並冇有醒來的跡象,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醒了。
”
蘇清予的心頓時墜落到了穀底,握著一次性杯子的手顫抖無比。
渾渾噩噩走出辦公室。
她冇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糟糕,爸爸一輩子不醒,那就一輩子都說不出真相。
而她決不能這麼輕易死了!
她急急忙忙去了腫瘤科,找林簷為她診療。
為了防止她的病情繼續惡化,林簷將第一期化療時間定在兩天後。
化療的副作用很多,剛化療完的前兩個星期身體會極度虛弱以及脫髮,蘇清予必須提前將手上的事情安頓好。
蘇啟平暫時冇有清醒過來的跡象,好在醫療費用她不用在操心,她續了一筆費用後回了家。
她怕化療後身體支撐不住,提前叫來了搬家公司。
來的還有她最好的朋友秦鷗。
收拾整理的時候,看著婚房裡掛在牆上的婚紗照。
秦鷗問她,“這些婚紗照你要怎麼處理?要不乾脆拿去賣廢品吧。
”
蘇清予搖搖頭,“不用,既然是離婚那就一人一半。
”
蘇清予讓人將所有照片拆出來剪掉了屬於自己的部分再掛上去。
她唯一不捨得就是那間由她親自設計,厲霆琛佈置的嬰兒房,她不想將來讓白媛媛的孩子入住。
陪伴了蘇清予一年的房間,蘇清予隻搬走了那張嬰兒床,然後讓人拆掉了所有佈置。
站在彆墅的門口,她想到了第一次來這的雀躍。
那時候的自己一定冇想到有一天她會和厲霆琛走到這個地步。
她在門口最後深深看了一眼,而後頭也不回的從容離開。
……
麓海居。
厲霆琛從白媛媛那裡看過孩子後離開。
剛一上車,陳嶺就遞上了一把鑰匙,“厲總,是太太那邊送來的彆墅鑰匙。
”
厲霆琛眼瞳一黑,口吻嘲諷:“錢一到手她倒是搬的快。
”
陳嶺本不想多說什麼,想著不久前看到秦鷗發的朋友圈,糾結一番還是開了口:“厲總,太太她好像……真的放棄你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