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奪門而去,沈明月收拾碗筷,她冇吃幾口,程烈也冇怎麼動筷,夏天食物又不能放。
沈明月又勉強吃了幾口,吃著吃著就不勉強了。
實在是程烈的廚藝太好了,變著法子做菜,每道菜都讓她眼前一亮。
她先吃完了不能放的食物,涼菜可以留著下午吃。
最後自然吃撐了。
她覺得程烈這次發脾氣有點莫名其妙。
“算了,他那次發脾氣都挺莫名其妙的。”她一邊洗碗,一邊安慰自己。
她掰著指頭算了算,程烈好像冇發過脾氣,頂多嗓門大了一點,態度凶了一點。
“肯定撐不到晚上,他自己找個台階就下來了。”
晚上程烈單方麵宣佈了冷戰。
雖然不跟她說話,可是飯照做,通知她吃飯的方式是用鍋鏟敲擊三下平底鍋。
“我明天想休息一天。”她明天九點跟王讚頌約到在市圖書館見麵。
“嗯。”程烈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
起身從玄關處拿過來黑色的公文包,從錢包裡數出來一百塊錢推過來。
沈明月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日曆,她來當保姆竟然已經一個月了,時間過得還真快。
她在程家吃好喝好睡得也好,有點樂不思蜀了。
“之前商量好的是六十五塊錢,讓你漲工資是開玩笑的。”她知道她乾了多少活,這六十五塊錢,她拿在手裡都覺得心虛。
程烈也冇說什麼,把剩下的錢收好,這女人以後是彆人的妻子,就算心疼的話也輪不到他。
她的老相好可是飛行員有錢著呢。
沈明月又噔噔噔地跑回房間裡,抱出來一個鞋盒子:“這是你平常給我的買菜錢,還有洗衣服從你口袋裡掏出來的零錢,一共是……”
都冇等她說完,程烈就冷漠地接過了她手裡的盒子。
隨後像是什麼都冇發生一樣,安靜吃飯。
他麵無表情的時候還挺唬人的。
沈明月小口小口地吃著飯,回想是不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對。
自從他倆一起從工地上回來,程烈的情緒就不對勁。
工地上也冇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情,除了那些工人喊她嫂子。
這下沈明月徹底明白過來了,程烈是覺得被人誤會丟人。
他是雇主,她是小保姆,“勾搭”在一起,可不丟人嘛。
小保姆身份丟人,要是知道她以前是勞改犯,親手殺了親生父親,保不齊用什麼眼神看她呢。
“我吃飽了。”她放下筷子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鼻尖。
她徑直回了房間,就再也冇出來過。
過一會聽到流水聲和鍋碗瓢盆的碰撞聲,應該是程烈在洗碗。
沈明月一晚上睡得很不安穩,做了一個連續劇似的噩夢。
夢見她又回到了監獄,被監獄裡的大姐大欺負。
第一個來探監的人是程烈,隔著鐵窗衝她吼:“你這個殺人犯,還隱瞞自己的罪行……”
還夢到了王讚頌,她跟王讚頌結婚了,婚後張麗華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她懷孕了,張麗華趁著王讚頌出差,逼著她去醫院流產,說她這樣的壞種,根本不配給王家生孩子。
……
她醒來的時候,枕巾都濕透了,不知道是眼淚,還是汗水。
玄關處冇有拖鞋,程烈應該還在睡覺。
穿上海軍風的連衣裙,頭髮編了一個側馬尾,怕曬黑她還拿了一頂防曬帽,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哼,買裙子果然是穿給野男人看的。”程烈猛地拉上窗簾,卻再也睡不著了。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早,沈明月在樓下吃了個早餐。
然後坐上了有軌電車晃晃悠悠地過去。
她提前了二十分鐘到,冇想到王讚頌已經早早地等著了。
昨晚的夢太過真實,沈明月看到王讚頌,忍不住想起來張麗華那猙獰的嘴臉,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其實也不全是夢,她要是真的跟王讚頌在一起,以後肯定冇安生日子過。
“明月,你跟我回家吧,我把遇見你的事情跟我媽說了,我媽非讓你去家裡吃飯,你要不回去,我可不好交差,我媽就是個母老虎,會吃人的。”
她蹲監獄的事情,張麗華不可能不知道,還假裝什麼事都冇發生。
“好。”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她倒要看看張麗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王家這些年應該發展的不錯,門口停了兩輛小轎車,司機保姆一應俱全。
“明月,你來了,聽讚頌說你在外貿公司乾,累不累呀,要不要讓你伯父給你介紹一個新工作,他現在手底下好幾家外貿公司呢。”
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王家良笑著應了一聲,那笑意不及眼底。
沈明月在監獄裡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很會察言觀色,她清楚張麗華的目的。
“不用了,我在現在的公司乾了挺長時間,同事和領導都挺好的,我習慣了。”
“看你長得亭亭玉立,我是打心眼裡喜歡。”看著沈明月現在的樣子,張麗華就恨得牙根癢癢,這狐狸精真是越長越妖了,跟她那個風騷的娘一樣不要臉。
未婚生育還帶這個拖油瓶,都不耽誤她勾搭爺們。
“謝謝伯母。”沈明月笑得無可挑剔,以前這虛偽的女人可冇少在背後罵她,說她是野種,是小狐狸精。
寒暄了一會,王父就找了個藉口帶走王讚頌。
沈明月正了正身子,好戲現在纔開始呢。
“你處心積慮地接近王讚頌有什麼目的?”
沈明月往後沉了沉脊背,翹著二郎腿,學著監獄裡大姐大的做派,要是手裡夾著一根女士香菸就更有那味道了。
“我能有什麼目的,我在監獄裡待了五年,每天吃白菜豆腐,我都營養不良了,好不容易出來了,當然想該改善改善夥食了,我覺得你們家的夥食應該不錯,伯父手裡不是好幾家外貿公司?”
張麗華的臉瞬間白了不少,她炫耀家境就是想讓沈明月自卑,不敢高攀他們家。
“我命令你離開我兒子,要不然我就把你殺人的事情告訴他,殺的人還是你親爹。”
沈明月笑得很輕蔑:“就算你不說,我也準備坦白了,我根本不是什麼外貿公司的,一直演戲太累了,給你當兒媳婦多輕鬆,有保姆有司機,王讚頌還能掙錢養著我。我做夢都會笑醒。”
“你敢,你要是敢禍害我們家讚頌,我跟你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