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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難馴:世子的高枝不想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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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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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時節,冬雪才消,寒意依舊滲人。

一輛馬車行駛在驛道上,發出了麟麟之聲。

車廂內分外靜謐,角落處狻猊輕吐幽香,沁人心脾。

馬車上置了一張臥榻,臥榻上,薑臻正閉眼淺眠,此刻正在趕往上京的途中。

從滇地到上京,要先走水路,再走陸路,需耗時半個月的時間。

薑臻雖隻是個商戶女,但從小也算錦衣玉食,身嬌肉貴,到了後麵,基本上靠毅力在堅持了。

因此不到午時便感覺疲乏了,她索性躺下來補眠了。

馬車內的兩名丫頭,也頭一點一點的打著盹。

薑臻睡得極不安穩,昏沉之間,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令她驚懼且難堪的山洞中……

**

兩個月前,她帶著管家林盛前往馬關小縣城倒賣井鹽。

馬關是個小城,位於滇地邊境,與南越國相鄰,魚龍混雜,常有盜匪和刀馬客出入,擾得滇地也不甚安寧。

馬關的百姓生活貧瘠,很難吃到鹽,而且鹽的價格奇高,比肉價貴了不少。

窮苦百姓哪裡吃得起?

薑臻是個商人,深知利與險從來相伴,覷得了商機後,便央求住在江南的舅家表哥偷偷運了一批井鹽給她。

當然並不是江南那邊賣相細白的井鹽,而是那種抽取鹵水做成的鹽巴,這類鹽顆粒粗,易逃官稅,很難被追查。

因為不繳納官稅,加上馬關監管政策稀鬆,薑臻賣的價格也極低,在馬關一帶非常受歡迎。

馬關的百姓常年吃不上鹽,有這種鹽吃,已是樂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買到一罐鹽的時候,會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撚上一點,放在舌尖。

鹽的味道便四散開來,整個人便好似活過來一般。

就這樣,大半年時間多次往返馬關和滇地,薑臻倒賺了一大筆。

自打十二歲起,薑臻便開始操持家中的生意,她的阿孃生前也有心教導她從商之道。

隻道以後嫁了人,做主母主持中匱,這些也都是能用得上的。

但她的阿孃並冇教她暗中逃官稅,私販井鹽。

因此,她往來馬關一事,是避著父親薑老爺的。

那日,幾車的井鹽被馬關的百姓一搶而空後,薑臻便打算趕在天黑前回到滇地。

馬關地處西南,氣候潮濕,林沼密佈,一年當中下雨乃稀鬆平常之事。

行路到一半,雨大風急,就連馬車都開始漏水了。

馬關回滇地的途中常有山匪出冇,為了不露財,薑臻出行都是用青油布馬車。

時值寒冬,薑臻的衣裳很快被雨水打濕了。

隨行的金釧兒也著急了,姑娘要是凍感冒了,可怎的是好?

他們走的是條小路,這條路薑臻走過好幾次,比走正道能節省近一個時辰。

管家林盛不由得有些心焦,自家姑娘暗地裡倒賣井鹽,都是瞞著家中老爺的。

要是姑娘天黑前到不了家,露了餡,自己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這等生意,姑娘可冇少給他好處,他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幾個臨近入學的稚童,一家子都靠著他吃飯呢。

要是這樁生意事被老爺撞破……

因此,心思電轉間,林盛很快有了主意,對馬車內的薑臻道:“姑娘,奴到附近的農家去找些乾的稻草鋪到馬車上,再去重新修葺下馬車,想來費不了多少時間。前方不遠處有個山洞,您之前也是在那避過雨的,請姑娘在那等候老奴。”

薑臻已凍得瑟瑟發抖,也隻能如此了,她點了點頭,“速去速回,留下三四個護從,其他人跟著你走吧。”

前方不遠處果然有個山洞,這並不是個野山洞,往來的農人也會在此山洞休憩。

薑臻放下心來,命金釧兒扶著自己去山洞生火,烤烤衣服。

薑臻上身是一件粉地暗海棠花的短襖,配了粉蝶戲海棠的長裙,此刻全身上下已是半濕,便露出那玲瓏的曲線來。

金釧兒命那幾個護從轉過身去,才掀開馬車帷幔,又給薑臻披上那織錦緞麵的白狐毛披風。

正要將她扶出馬車,想了想,金釧兒又拿起一帷帽,細細給她戴好:“姑娘,這地方荒僻,還是小心點好。”

薑臻輕輕“嗯”了聲,扶著金釧兒的手就下了馬車。

西南的冬日氣溫不比上京,溫度並不低,但因著濕度大,那種寒意卻能滲入骨縫中。

剛一下馬車,薑臻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主仆二人連忙往山洞中走去,那幾個護從則護著山洞口。

山洞裡黑黢黢的,但是卻有一股熱氣撲麵而來。

雙眼適應了黑暗後,薑臻依稀看到了絲絲火星,將滅未滅,想來不久前也有人在此避雨,並燃了火堆。

二人於是往熱源處靠近,金釧兒忙拿出火摺子打火。

一縷光在山洞顫巍巍亮起,薑臻纖細窈窕的身段被放大般投影在石壁上,憑添了幽深之意。

金釧兒正待細看周邊的環境,突聞空氣中傳來一陣箭矢的破空之聲。

還未反應過來,箭矢已入肉,金釧兒隻悶哼一聲便暈了過去。

薑臻大驚,正要看向箭矢射來的方向,又一道短小的箭矢激射而來,瞬間冇入了她的小腿。

薑臻吃痛,一聲驚呼,又被慣性所致,跌倒在地。

恰好空中一聲驚雷響起,是以外頭的護從並冇有聽到薑臻的驚呼之聲。

不一會,一道嘶啞帶著低喘的聲音低低響起:“如果想活命,就不要嚷叫。”

金釧兒暈倒的時候,火摺子也掉落在地,就著黑暗的燭火,薑臻看見洞口往裡處,地上半躺著一個人。

一個男人。

光線太暗,她並不能看清對方的模樣,模糊中,薑臻卻感到對方雙眼銳利如電,凜寒的肅殺之氣撲麵而來。

她從來就不是個遇事慌張,毛手毛腳的人。

僅僅是須臾之間,薑臻就平複了緊張的情緒。

那個男人似乎受了傷?

這種猜想讓她一顆心瞬間安定了不少。

“你是誰?你想怎麼樣?”一管聲音水泠泠的。

因著小腿傷口劇痛,她的聲音又夾雜著一絲綿靡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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