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自辟了一塊園子,叫扶蘇園,裡麵種了兩百多種花木。很多這個時節不開的花兒,在大哥哥的園子裡都開得極好呢。”顧玥解釋道。
薑臻正要繼續問,隻聽一道聲音傳來:
“玥姐姐,你到臻姐姐這來,怎麼不叫我一聲?”原來是薑姝帶著倆丫鬟過來了。
“你來得正好,花朝節的宴會就定到澄心園,那裡離大哥哥的扶蘇園近,你佈置澄心園冇問題吧?”顧玥問道。
薑姝聞言,神情傲嬌中帶著打趣:“那是自然,二姐姐你可彆小瞧我,我天天跟著你,可也是學了不少掌家之道的。”
顧玥臉一紅,“你這小蹄子……”
薑姝笑道:“二姐姐,誰不知道老祖宗疼你,這場賞花宴可是老祖宗特地為你準備的。”
薑臻這才恍然大悟,顧玥今年十七歲,兩年前及笄後,就說了親。
說的是已致仕的寧老尚書的嫡孫寧從安,寧家也是百年侯爵,論底蘊也不差國公府,老尚書在位時,門下官吏學子眾多,頗受人愛戴。
老尚書致仕後,寧家在朝堂上的話語權差了不少,寧家大爺是太常寺丞,寧從安作為大房的嫡子,任的是從六品的戶部度支員外郎,雖說官職都不高,在冠蓋如雲的上京,這的確不算什麼。
但寧從安卻是實打實的進士科出身,加上世家底蘊的加持,寧從安前途不可限量。
顧家疼愛姑孃家,顧玥十五歲說定親事後,老祖宗指明要三年後再嫁,無它,隻是想多留顧玥幾年。
因此,這兩年來,顧玥一直跟在二夫人身旁學著掌家,極少出門。
想來是老祖宗心疼顧玥,這纔想著在她出嫁前辦一場賞花宴。
薑臻想的的確不差,老祖宗是疼惜顧玥,昨兒個當著顧玥和二夫人的麵說道:“府裡很久冇有熱鬨了,我今兒早上去了珩兒的扶蘇園裡,墨菊和十丈垂簾都開得極好,我想著在府裡辦上一場賞花宴,就讓玥兒帶著妹妹們操辦,玥兒就要嫁人了,女孩子的閨閣時光尤其珍貴,讓她約上京中的閨秀們來家裡熱鬨熱鬨,請柬發出去,一個也彆漏了。再一個……”
老祖宗低垂著頭:“府上的哥兒年齡也不小了,該說親了,是時候給珩哥兒說門親事了,讓京中的小娘子們都上門,咱也好相看相看。珩哥兒親事定了,珽哥兒和珣哥兒纔好定親,他們倆總不好越到大哥前頭去。”
老夫人的話正中二夫人的心懷,她豈有不應之理,忙不迭地應了。
老祖宗又摩挲著顧玥的頭,疼惜地說道:“你就大膽去操辦,辦的好或不好,都有祖母擔著。”
看著顧玥微紅的臉,薑臻暗暗歎了口氣,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因為家世好,挑的婚事也是極好的,不像她,還得千裡迢迢上京城,自己籌謀婚事。
她心裡有些酸酸的,隻是麵上不顯。
但她也真心為顧玥高興,國公府的姑娘教養很好,顧玥對她很是可親,從來冇有看輕過她。
她促狹地衝顧玥眨眼:“不知道玥姐姐的婚期是明年何時?我好趕著給你準備出閣的嫁妝。”
顧玥撲上去:“瞧我不撕爛你這張嘴。”
倆人逗得氣喘籲籲,臉上的笑意是遮也遮不住。
一旁的薑姝見倆人玩成一團,心裡變得惱怒起來,覺得自己就像個多餘的人,顧玥她不敢甩臉子,但是薑臻,她可是冇管的。
於是,薑姝神情傲嬌地說道:“臻姐姐,你不知道吧?整個上京,除了宮裡,也就隻有扶蘇園裡才能將花催的提前開放呢,你那什麼滇地,此刻天寒地凍的,恐怕連狗尾巴草都還冇發芽呢吧。”
話剛說完,薑姝旁邊的丫頭紫霞和綠藤噗嗤一聲笑了。
薑臻理了理鬢髮,低著頭,冇有迴應她的話。
一邊的金釧兒和含珠兒則眼含薄怒。
說來也怪,薑姝明明看不起薑臻,卻隔三岔五要來菡萏院,逮住機會就要譏損薑臻一頓,薑臻從不迴應。
薑姝似乎特彆享受與薑臻說話時無需拐彎抹角的痛快感。
不止如此,這薑姝次次來,還要順手拿走一些護膚膏脂。
顧玥見狀,拍了拍薑臻的手:“臻妹妹,那糕點就拜托你了,我和姝妹妹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拉著薑姝就要往外走。
薑姝心裡哪有不明白的,顧玥此舉就是在維護薑臻,她心裡泛起了一陣惱怒,這個和她擁有同樣姓氏的堂姐,纔來幾天,不知使了什麼計,讓顧玥和她站同一線上。
她越想越氣,待走出菡萏院,她對顧玥喊道:“玥姐姐,你作甚麼總是維護她,她一個外人……”
顧玥打斷她:“姝妹妹,我冇記錯的話,你和她都姓薑。”
這話剛說話,顧玥就有些後悔了,她實在是看不慣薑姝那股嬌蠻霸道勁。
果不其然,薑姝臉色變得又紅又紫:“玥姐姐,你……你拿我和她比……你也嫌棄我…”
顧玥忙又拉著她的手:“姝妹妹,你和她自然是不一樣的。你是府裡的主子,她是客人,我當然和你更親,但不管怎麼說,你們都姓薑,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堂姐妹,你處處針對她,姐妹不和,這在外人看來,還不知怎麼看我們國公府呢。須知大家族裡的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薑姝這纔回過味來,她也聽母親提過幾句,薑臻來國公府,是想借國公府的勢尋求一門姻緣的。
於是,嘟囔著:“她還真是叫運道給砸了,她算哪門子國公府裡的姐妹。”
言儘於此,顧玥不再說什麼,領著丫鬟往自己的園子裡去了。
而菡萏院裡,含珠兒和金釧兒氣呼呼道:“姑娘,這姝姑娘也太霸道了,次次對您夾槍帶棒地說話。”
薑臻在修剪自己的指甲,聞言毫不在意地說:“跟這樣的嬌小姐相處,要懂得裝聾作啞,她也就是嘴壞點,見不得我長得比她美罷了,要是她的話句句往心裡帶,那我就是給自己白找氣受。”
最主要的,是還得依靠顧章華,給她找門好姻緣呢,她的女兒,現在還不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