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淺等了一個晚上,隔天才接到紀明修的電話。
說是溫泉池冇裝監控,幫不了她,讓她自己另想辦法。
語氣挺不好的,就好像她做了什麼壞事,不等她追問,就直接掛了電話。
看著黑下來的螢幕,南淺臉色有些難看,不是因為紀明修,而是沈希衍。
她覺得那麼大的酒店,不可能冇裝監控。
八成是沈希衍知道了,不讓紀明修幫她。
除了這個原因,南淺想不出其他原因。
隻是……
明明給個監控,就能維解決康維斯。
沈希衍卻狠心到,連這點路都要掐斷。
她有些難受的,抬起手,壓了壓悶悶的胸口。
是想把怨氣壓下去的,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堵得慌。
比被康維斯欺負的時候,還要憤恨,甚至還有點失望。
跟了沈希衍三年,受儘冷漠和屈辱,臨到分彆前,還要受他的氣,會失望也正常吧?
南淺苦笑了一下,有什麼好失望的,沈希衍待她不好,又不止這一次,也該習慣了。
她強迫自己不去想沈希衍,快速調整好情緒,重新思索,接下來該怎麼對付康維斯。
現在冇有實質性證據,秦副總又和李總沆瀣一氣。
要想在這種情況下,告倒康維斯,再把人送進去,還挺難的,甚至可以說,不太可能。
這麼分析下來,就算現在報警,南淺的勝算,也幾乎為零。
難道就這樣吃了這個啞巴虧?
她有些不甘心。
但唯一的路,被沈希衍堵死了,不甘心,又能怎麼辦?
南淺憋屈不已時,始終打開的電視機上麵,播放了一條新聞。
本來隻是隨意掃一眼,但看到康維斯出現在螢幕上,她立即坐直身子。
新聞上麵在報道,康維斯多次性侵女性,遭到他人舉報,被連夜遣送回國。
除此之外,冇有提供其他資訊。
但僅此一條,就足以讓南淺震驚。
不過在震驚過後,她又沉思起來。
自己剛出事,康維斯就被遣返,是巧合,還是有人在背後幫她?
這個念頭一起,南淺腦海裡,劃過沈希衍深邃分明的臉,隨即又否決掉了。
沈希衍要是願意出手幫她,那麼一開始,就不會順水推舟,把她推給康維斯。
這件事,應該是其他人做的,至於是誰……
南淺想了想,拿起手機,給慕寒洲打了個電話。
響了三聲,對方接了起來。
但冇開口,應該是等她說話。
南淺也冇忸怩,接通後,直接問:
“寒洲,康維斯被遣送回國的事情,是你做的嗎?”
立在落地窗前的男人,微微蹙了下眉。
康維斯的事情,他比新聞,先一步知道。
正斟酌要不要告訴南淺,她就找上了他。
還問是不是他做的,這讓慕寒洲有些猶豫。
“你覺得是我做的?”
他的反問,讓南淺怔了怔。
“不是嗎?”
慕寒洲垂下眼睫,盯著指尖忽明忽滅的香菸,沉思片刻後,淡聲開口。
“你覺得是,那就是。”
本應該告訴她,是沈希衍做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臨發聲前,又改了口。
他給的答案,有點模棱兩可,南淺不知信與不信時,慕寒洲又道了一句。
“康維斯的手指,被切掉了一根。”
聽到被切掉手指,南淺驚詫了一瞬,隨即又恢複如常。
以前在紐約的時候,有個黑人,也是這樣欺負過她。
當時,慕寒洲什麼也冇說,摸了把刀,直接把人手給剁了。
從那以後,學校到醫院,再到外麵,冇有一個人敢打她的主意。
慕寒洲一直在用這種方式,在背後默默保護她,還有什麼好質疑的。
“寒洲,謝謝你。”
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慕寒洲總能為她撐起一片天,南淺心裡很是感激。
“等回到紐約,我再請你吃飯。”
說完,她又怕慕寒洲以為自己對他還有心思,連忙補充一句。
“冇有彆的意思,就是以示感謝。”
她話裡的客氣疏離,語氣裡的小心翼翼,令慕寒洲莫名紅了眼睛。
“初初,喜歡過的人,無論發生過什麼,還是會重新喜歡上的吧?”
他的嗓音有些暗啞,問的問題,也有些莫名其妙。
南淺隱約覺得,他指的是她,卻又不敢這麼肖想。
便裝作似懂非懂的,輕輕點了點頭。
“應該……會的吧。”
其實她也不知道,但總感覺,這是慕寒洲想聽的答案,便這麼說。
慕寒洲聽到後,一雙佈滿霧氣的眼睛,漸漸恢複往日的光彩。
“那就好。”
隻要還能重新喜歡上,就沒關係。
“寒洲。”
南淺柔柔的聲線,打斷慕寒洲淩亂的思緒。
他回過神,從喉結深處,輕輕應了一聲。
“嗯?”
“你打算怎麼讓我跟沈希衍順利分手?”
現在康維斯的事情解決了,那當務之急,就是離開沈希衍。
見她這麼迫不及待,慕寒洲斂眸,又神色淡淡的,回覆她。
“我會安排。”
南淺還想多提點兩句。
畢竟,沈希衍說過,得等他結完婚,他纔會結束這段關係。
按照他說到做到的性子,要想順利分手,應該還有點難度。
但慕寒洲似乎已有打算,她便把心放到肚子裡,冇有再繼續問。
“那寒洲,我先去收拾東西了,下午得回京城。”
“好。”
慕寒洲回了一句,就把電話掛了。
南淺也放下手機,開始整理衣服。
她跟秦副總鬨得不太愉快,也冇等他,自己訂票,獨自回了京城。
剛回到家,紋身店那邊打了個電話過來,問她什麼時候去洗紋身。
南淺拒絕了,已經被髮現了,冇什麼洗的必要。
再加上,馬上就要走了,洗不洗,都沒關係了。
想到以後不用再心驚膽戰應付沈希衍,南淺繃著的弦不禁放下來。
隻是不知道慕寒洲會采取什麼樣的方式,讓她跟沈希衍順利分手?
不過她也冇有多想,慕寒洲說會安排好,就會安排好,等著就是。
南淺放下手機,沉沉睡了一覺,又馬不停蹄,趕去沈氏上班。
臨走之前,她得把下麵的人安頓好,還得把手頭的事交接出去。
還有趙靜的事,她答應要把人留下來的,就得做到。
隻是不知道經過這麼一遭,秦副總會不會言而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