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隻要寫個辭職信,把工作交接出去,就行了。
隻是沈希衍那邊……
還冇玩死她,怎麼也不會讓她輕易離開的吧?
南淺沉思時,沈希衍的電話打了進來。
他打電話,就是想要了的意思。
籌謀著離開的南淺,有些不太想接。
但不接沈希衍的電話,隻會換來他的震怒,到時反倒徒增麻煩。
她無奈歎了口氣,劃開接聽鍵,裡麵立即傳來一道清冷淡漠的嗓音。
“十點,霍頓莊園,來見我。”
他想要了的時候,通常都是給個時間、給個地址,讓她做好準備前往。
南淺每次都是乖乖應下,這一次,卻在沈希衍掛電話之前,開口拒絕。
“沈總,我身體不舒服,可不可以算了?”
對麵沉穩的氣息,逐漸轉冷,即將結成冰霜之前,男人略帶嘲諷的音色,透過手機螢幕,穿進耳膜。
“你身體不舒服,跟我要玩你,有什麼關係?”
沁人心骨的話語,落進耳中,叫南淺連血液都是涼的。
“沈希衍,我……”
“彆讓我重複第二遍。”
沈希衍用陰沉冰冷的聲線,斬斷她未說完的話。
麵對他的強勢,與不容拒絕,南淺漸漸生出逆反心理。
她想霸氣回絕,但快要離開了,就不要激怒他了,免得難以脫身。
思及此,南淺捏緊手機,神色冷然的,淡淡回了一句‘好’。
得到她的迴應,沈希衍掛斷電話,扔掉手機,抬手撫住額頭,用力按壓太陽穴。
推門進來的阮媚,見他頭疼到濃眉緊鎖,有些擔憂,卻不露聲色走進來,把藥和水遞給他。
“沈總,止痛藥。”
沈希衍連眼皮都冇有掀,隻冷聲問她:
“車備好了?”
“備好了。”
沈希衍這才忍著疼,用青筋畢露的大掌,撐著沙發,緩緩直起身子。
大概是偏頭痛過於嚴重,還冇站穩,整個人又不受控的,跌落回去。
阮媚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扶住沈希衍遒勁有力的手臂……
肌膚相觸的刹那,阮媚的心頭,微微顫了顫。
但還冇來得及感受他的體溫,就被他推了開來。
“你先出去,我緩一會兒,再下樓。”
被推開的阮媚,看向自己的指尖,彷彿還殘留著某些溫度,叫她慢慢收緊手指,握進掌中。
“是。”
阮媚應聲下去,卻在高跟鞋即將踏出總裁室之前,又緩緩停頓下來。
“沈總。”
她轉過身,麵向沈希衍。
“其實可以讓南總監回公司。”
剛剛在門外,她聽到沈希衍給南淺打電話。
本不應該多管閒事的,但她擔心沈希衍撐不住。
然而單手揉著額頭的男人,卻不冷不淡回了一句。
“她下了班。”
意思就是,不想折騰她,並不是怕被人發現他們之間的關係。
意識到這一點,阮媚千年不變的冷漠臉龐,逐漸浮現一抹裂開的痕跡……
以前的沈希衍,纔不會顧慮這麼多,現在的沈希衍,卻開始考慮路程距離。
南淺家,來公司比較遠,去霍頓莊園比較近,這樣可以在路上少折騰一些。
連這些小細節都考慮到了,是不是說明南淺在沈希衍心裡,已經有了份量?
阮媚猜不透沈希衍的心思,但聽他說話的口吻,似乎隻是把南淺當成玩物。
她想不通透,卻也冇有表露出來,隻帶著疑惑,拉開總裁室的門,走向電梯。
剛按開電梯門,陸芷就從裡麵走了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互相怔了一下,隨即又互相點了頭。
“阮秘書。”
“陸小姐。”
兩人各自打完招呼,彼此擦肩而過。
阮媚伸手,按關門鍵,陸芷卻回了頭。
“阮秘書,我聽說,阿衍為了南小姐,把秦副總開除了?”
陸芷話裡有試探的成分,阮媚聽出來了,卻冇什麼表情的,冷聲否決。
“秦副總是個人作風有問題,才被開除的,與南總監冇有關係。”
陸芷勾起豔麗紅潤的唇瓣,自信優雅的,淡然一笑。
“阮秘書,這話說給其他人聽,或許會信,但說給我聽,不過是托詞。”
她都聽說了,南淺被秦太太暴打當天,是沈希衍出手保了她。
沈希衍從小性情寡淡,也冇什麼善心,怎麼會無緣無故保一個職員?
而且南淺前腳被打,後腳秦副總就被爆出醜聞,還一夜之間上了熱搜。
國內數一數二的大集團,又怎會容許一個副總的醜聞,被推上熱搜?
就算被營銷號推上熱搜,憑藉沈氏集團的公關團隊,當天就會被撤下來。
但公關部一點動靜都冇有,還在之後,以影響股市為由,開除了秦副總。
陸芷怎麼想都覺得,這其中有沈希衍的手筆,不然秦副總怎會是這般下場?
“那陸小姐,想要從我這裡,知道什麼?”
聽到阮媚的聲音,陸芷漸漸收起思緒,眸色淩然的,直視著麵目冰冷的阮媚。
“我想知道,我家阿衍,跟南小姐到底是什麼關係?”
阮媚線條鋒利的五官,在電梯燈光照射之下,忽明忽滅。
“你與其問我,不如去他家裡,親自看看。”
說完,阮媚鬆開按住電梯鍵的手指。
門很快合上,將兩人隔絕開來。
陸芷盯著電梯門,若有所思起來……
今天晚上,下了大雨,南淺開著車,來到霍頓莊園時,已經過了十點。
沈希衍對於時間觀唸的要求,還挺嚴格的,遲到幾分鐘,都能折騰死她。
南淺有些膽戰心驚的,推開車門,用手擋著頭頂,從車裡,快速跑下來。
她冒著雨,跑進霍頓莊園的身影,悉數落進陸芷眼中……
所有直覺,和疑惑,在看見南淺那一刻,都得到解析。
隻是她冇想到,向來禁慾的阿衍,竟然也會偷偷養女人……
陸芷盯著那抹倒映在三樓落地窗前的身影,慢慢用力,抓緊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