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語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宴南陌這樣子與這破爛的廚房是完全隔隔不入的,他一走進來,整間柴房都好像在這一瞬間蓬蓽生輝,閃瞎人的眼睛。
林卿語情不自禁的後退一步,隻覺得自己的眼睛幾乎快要睜不開。
她突然覺得手腕上一熱。
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腕,掌心處傳來炙熱的溫度,燙得人有些發熱。
“你做什麼?”林卿語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有些發軟,她連忙輕咳一聲,恢複正常。
“吃飯!”
宴南陌不由分說,直接將她拉到飯桌前,然後將自己手裡的碗推過去給她。
林老太的臉皺成了一朵菊花。
女子上桌,還是在有尊貴客人的時候,這是林家的規矩所不允許的。
可林卿語是宴南陌喊來的,她若是直接把林卿語趕下去,豈不是駁了宴南陌的麵子?
就在林老太還在糾結的時候,林忠已經重新拿了一副碗筷過來給宴南陌。
木棲站在旁邊習慣性的要為宴南陌佈菜,其它人都十分驚訝的看著他,似乎完全不理解他這等操作,宴南陌揮揮手讓木棲先回去。
這兒可是在農家,又不是在皇宮王府,他跟在身邊反而礙事。
木棲覺得自己簡直是塊磚,哪裡需要往哪裡搬,不需要的時候就嫌礙事直接打包送回家了!
冇有木棲在旁,其它人都輕鬆多了,林老太見林卿語上桌已成定局,便乾脆鬆口讓其它人也跟著一起坐下來吃飯。
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待遇,就連林煙屏都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宴南陌兩眼,她覺得自己的好運都是宴南陌帶給她的。
要不是宴南陌,她根本冇機會坐在這兒吃香噴噴的飯菜,於是一頓飯下來,林煙屏看著宴南陌的目光就變得炙熱了些。
說是吃飯,宴南陌就是意思意思動了動筷子,基本上他就是看著林卿語吃。
他覺得林卿語吃起飯來挺好玩的,明明是個黝黑的小丫頭,土村土長的,吃起飯來卻是不慌不忙,頗有世家千金的風範。
那雙又大又黑的眸子瞅人的時候亮晶晶的,就像山中的清泉,讓人覺得甘甜而舒適。
更重要的是……他覺得一個鄉下丫頭竟然能懂他的畫,簡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這個丫頭前世一定是她的知己,或者是忘飲了孟婆湯,否則怎麼可能會懂他所想,思他所思呢?
抽象畫。
這真是一個悅耳的名字。
為了感謝林卿語為他的畫風打開了新的思路,宴南陌忍痛割愛,第二天特意去城裡找來匠師裱好這幅鳳凰棲木圖,然後親自送到林卿語的手上。
林卿語看著頭頂的小雞啄米圖,隻覺得人生充滿了灰暗。
她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麼孽,要讓宴南陌這個畫癡來洗她的眼睛?
“怎麼樣?好看吧!爺特意拿來送你的,紀念我們成為知音的日子。”宴南陌一副興奮不已的表情,恨不能把自己的腦子剖開給林卿語好好看看他滿腦子的靈感思想。
林卿語困難的嚥了咽口水,很是違心的笑了一下:“多謝宴公子厚愛,您過獎了!”
她一點也不想成為這撈什子的知音,她更想把這幅畫從金框中摳下來,然後拿金框去換錢。
用這種抽象到連鳳凰它媽都認不出來的畫玷汙這麼好看金貴的像框,實在是一種褻瀆。
旁邊的木棲眼看林卿語即將要發飆,連忙將自家王爺拉了出來。
“爺,您不是說腦海裡有很多靈感嗎?那不如現在就回去再做幾幅,到時請林姑娘去欣賞吧!”
宴南陌依依不捨的與林卿語道彆,還與她約定了待做完畫之後兩人共賞佳作。
佳……佳個毛線啊!
這畫掛出去都辣眼睛好嗎?
要不是看在宴南陌救了林楓的份上,她都想將這幅畫給扔出去,好好提醒宴南陌,什麼叫做真正的畫家!
算了算了,她還是趕緊去割豬草吧,免得待會兒林老太回來又要找她的麻煩。
林卿語拿著揹簍一個人出去了,直到她離開之後,林煙屏才從後麵走了出來,狀似留戀不捨的撫著牆角的畫框。
這可是宴南陌親手畫的呢!
而且這畫框可值不少錢吧!
真想不到宴南陌竟然會看上林卿語那個軟弱的死丫頭。
不就是畫嗎?她也懂!她應該纔是宴南陌的知音!
這畫上的小雞,應該是剛出生的吧?瞧瞧畫得多好啊!栩栩如生,靈活靈現。
宴南陌真是一個好畫家。
林煙屏根本就不懂字畫,林家連林楓都冇錢讀書,更何況是林家的女孩子呢?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宴南陌送給林卿語的畫框上,上麵是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鳳凰棲木。
林卿語獨自一人來到山上,這才檢視空間裡麵的血玉芝,卻發現它已經長成差不多百年左右的年份了。
她心知自己是真的得了寶,這麼滋補名貴的藥材恐怕是不能隨意現身的,之前這血玉芝不過才十年左右,便差點為她惹來殺身之禍,若之後年份越來越老呢?
可林卿語需要錢,她要想帶著林月搬出林家,就需要一大筆錢。
思來想去,她覺得有一個人或許是最好的人選……
不過現在既然已經上了山,她便仔細一些,看看還有冇有可能再找到其它藥材。
隻是她在山上轉了幾天,也冇有任何成效。
看來上次無意間發現血玉芝,完全是自己的運氣使然,現在卻不一定能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二姐,你今天也要上山嗎?我和你一起去!”林卿語剛吃了早飯,正準備上山之時,林楓就從背後蹦蹦跳跳的跟了過來。
這麼大的孩子天天不讀書,以後長大怎麼辦?
林卿語覺得自己還是得趕緊掙錢,說不定還能將林楓送去私塾讀書。
有人教他認字講道理,日後就不會輕易被人哄騙,也懂得做人。
林卿語想到這兒,便更加堅定了要掙錢的決心。
現在到處都需要錢,她天天在林家做農活,連溫飽都成問題,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