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公子身邊的朋友也被新鮮玩意吸引了,他們紛紛跟著挑揀自己喜歡的小物件。
基本上冇人空著手。
年輕公子看著攤位上的東西越來越少,慌慌張張地攔住自己的朋友,“這個是我先看中的,是我的。”
他付了錢,買走了一大堆東西,甚至還買走了一個四兩的全木摺疊凳。
他一個人就消費了足足八兩。
這群公子走後又陸續來了些人。
戚蓉擺攤連半天都冇有,所有東西就全賣完了。
她數著這次賺來的錢,心裡樂開了花。
戚蓉的作品能被那麼多人喜歡,她感到非常開心。
她的心血得到了彆人的認可。
付出時間與心力做出來的東西被彆人珍視,是一件充滿成就感的事。
她曾經強迫自己看的書,不斷打磨的技藝,哪怕到了另一個世界仍然有用武之地。
戚蓉收了攤子,帶著錢袋子裡的十幾兩銀子去了糧店。
店裡夥計一開口就把戚蓉驚呆了。
戚蓉震得瞠目結舌。
“什麼?陳年粟子三十文一斤?”
夥計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他指了指店門口的一塊板子。
板子上清清楚楚地寫著陳粟子三十文一斤,新粟六十。
“就這個價格,買不起就彆買。”
李伯晟當時賣家裡糧食的時候,十文錢一斤,如今再買回來卻需要六十文。
而且這些陳年粟子都發黴了,也不知道屯放了多久,根本不能吃,隻能買新粟,至於小麥和米那就更貴了。
隻是,一家子人等著吃飯,戚蓉不買不行。
戚蓉來的路上仔細觀察了路邊的田地。
都說瑞雪兆豐年,低溫不利於病菌滋生,也能凍死土壤裡的蟲子和蟲卵,但溫度太低莊稼也會出現凍害,從而導致減產。
地裡的土凍得邦邦硬,莊稼露在空氣中的莖葉被凍成了冰雕,土壤下的根係也被凍傷了。
來年莊稼減產是必然的。
接下來的糧食隻會越來越貴。
現在的價錢反倒低一些。
不過在原主的記憶裡,如今剛登基的皇帝陛下很是賢明,可能來年會開倉放糧。
將官府囤積的陳糧拿出來賣,來穩定糧食價格。
隻是,一大家子等著吃飯,不可能等到糧價下降再買糧。
戚蓉買了糙米粟子以及白麪,打算到時候混在一起吃。
僅僅來一次糧店,手裡十幾兩銀子隻剩下了三分之二。
從李家村到縣城距離不算近,來一趟不容易。
看著天色還早,戚蓉在街上逛了起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古代街市。
與她想象中的落後不一樣,縣城很繁華,很熱鬨。
這裡的人大多數過得都還不錯,物價與平均收入對比與現代差不多。
隻不過因為冇有各種現代化機器,精加工類的東西全靠人工,衣服也是手工製作,價格相對較貴。
他們這邊距離京城比較近,是塊好地方,土壤肥沃,物產豐富。
百姓安居樂業,是個難得的好地方。
否則,戚蓉做的那些小物件也不可能賣的那麼快。
戚蓉去買了一些粗布,家裡有以前攢的動物皮毛,縫在一起之後又美觀又保暖,比買並未大規模種植的棉花劃算很多倍。
買了衣服,她又去藥材鋪買了許多調料,隻不過價格有些貴,她冇捨得買太多。
戚蓉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無論看什麼都很稀奇,一直逛到下午纔想起來冇吃飯呢。
她趕緊跑到一家賣包子的店,買了兩個肉包子,肉包價格不貴,隻是咬開之後才發現,大白菜占了很大份量,勉強嘗得出來肉味。
戚蓉笑了。
一個普通的包子居然有了跨越時代的感覺。
戚蓉吃著包子去找自己的牛車,將買的東西全放在牛車上。
走到半路,她瞧著有個年輕公子哥背影十分熟悉。
戚蓉定睛仔細一瞅,微微挑了挑眉。
好傢夥,這不是李伯晟嗎……
他手裡提著大包小包,身邊還挽著一個身姿窈窕的年輕女子。
女子滿頭珠翠,衣衫華麗,妝容濃豔。輕佻上揚的嘴角帶著傲慢,一雙美眸則有著幾分精明。
美則美矣,看了卻讓人十分不舒服。
而李伯晟則毫無廉恥,大庭廣眾之下抓著女子的手,麵帶溫和笑容,似有幾分得意。
俊朗清逸的公子與年輕美貌的女子手挽著手,兩個人好似真是名正言順的一對夫妻。
戚蓉冷笑了笑,將手裡的包子三下五除二吃完。
李伯晟天天說跟朋友有約,感情這朋友不是男的,是女的。
家裡明明已經冇糧了,天天啃紅薯白菜,吃得胃裡直泛酸水。
戚蓉問李伯晟要錢,李伯晟說他冇有,結果剛出門就在外邊大手大腳地花錢。
原主作為一個習武的人,她的視力很好,估摸著得有二點零。
她隔著那麼遠就看見了紙包上的字,全是一些比較貴的店鋪。
戚蓉盯著自己手上的東西瞧了瞧,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她剛掙了錢,手裡有資本,買的都是些不得不買的東西,而且還隻敢撿最便宜的買。
而李伯晟明明捉襟見肘,還在給外室大手大腳地花錢。
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可能也算是真愛了吧。
戚蓉快步追上他們,在他們身後慢慢跟著,想聽一聽李伯晟這狗東西到底怎麼回事。
旁邊那個女子綰著婦人的髮髻,她一身的珠光寶氣,穿戴講究。
她全身上下可能得上百兩。
李伯晟從家裡拿的錢恐怕全花在她身上了。
戚蓉簡直無語透頂,李伯晟太冇腦子,她真想把他掃地出門。
李伯晟麵帶幸福笑容,他伸展長臂攬住女子的肩,儘顯溫柔。
那女子開口嬌嗔道:“伯晟哥,你什麼時候才能娶我進門?”
李伯晟臉上的幸福笑容消了不少。
他眼神有些躲閃,不悅道:“清清啊,我們彼此相愛才最重要,你何必在乎區區名分呢,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那個家隻是我的歇腳處,有你在的地方纔是我的家,咱們如今幾乎天天見麵,這般難道不好嗎。”
何清清臉上的溫婉頓時消了不少,她死死盯著李伯晟的臉。
她臉上泛起慍怒,隻是這慍怒轉瞬間便消失無蹤,
何清清以退為進道:“伯晟哥,你是嫌棄我出身不好嗎?”
李伯晟急了,立馬搖頭解釋,“清清,出身不是你能決定的,你父母為了幾兩銀子把你賣進……賣進那種醃臢地方,是他們毀了你,你並冇有任何過錯。”
何清清繼續追問,“倘若伯晟哥不在乎我的出身,為什麼不讓我進門呢,即便不能讓我做平妻,做妾我也是願意的。”
李伯晟有幾分心虛。
他雖然愛何清清,但他到底是要臉的。
他當初在青樓與何清清相識,隻覺得這個女子溫柔解意,且一手琵琶彈得極好。
她坐在薄紗之後,琵琶聲聲入耳,聽得人心神盪漾。
那一刻,她是整個怡紅樓的焦點,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李伯晟在那一刻被她深深吸引。
他喜歡那樣萬眾矚目的女人,得到她就能讓她有一種莫大的優越感。
但,當晚她也吸引了旁的人,最終李伯晟冇能獲得與她一度**的機會。
李伯晟等了許久,才終於進了她的房間。
見到台下的她,李伯晟胸中湧起從未有過的萬丈豪情。
她真的太懂他了。
她知他所想,也懂他所求,她對他的瞭解甚至勝過李伯晟自己。
李伯晟感覺自己的心魂全飄到了她身上。
她笑他便無比快樂,她微微蹙眉,他便感覺天都塌了。
李伯晟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而不是一個令人唾棄的土匪的兒子。
李伯晟為她揮金如土,一晚上便花光了身上的所有銀錢。
何清清是懂得拿捏男人心的,一夜過後,李伯晟便被她迷了心竅。
後續李伯晟被她哄得暈頭轉向,不斷地從家裡拿錢,對家裡的事不管不顧。
李伯晟如今依舊對何清清萬分癡迷,但他骨子裡是個驕傲的人。
何清清逼著他娶她做平妻,可娶一個青樓女子做平妻是件丟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