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房的喬明強和喬明琦纏著羅氏:“娘,我要吃肉肉!”
“吃肉肉,吃肉肉!”
兩個孩子的聲音不小,鬨得李氏一陣心煩,她翻了個白眼:“吃吃吃,一天到晚就惦記著吃肉,家裡都要喝西北風了還讓人不省心!”
“大嫂這話說得!”羅氏不服氣,端著笑尖銳的還擊:“家裡要喝西北風,又不是我們家兩個孩子吃冇的家底!要是把給鶴哥讀書的那些錢給明強和明琦吃肉,怕是吃到孩子們進了土都吃不完!”
“你!”李氏氣得不輕。
她坐在椅子上,眼圈泛紅:“我家明鶴那麼努力讀書,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到頭來得不到一句好,還落得著人埋怨是不是!”
羅氏笑著不接話。
到底是為了這個家好,還是為了他自己,誰心裡不是跟門兒清啊,也就喬老爺子和白氏看不分明罷了。
喬老爺子被鬨得煩躁,將筷子一丟,起身回了屋。
一家人愁雲慘淡,這一頓飯自然是吃不好。大人們匆匆吃了些果腹,就都去了堂屋說話。
喬老爺子一口接一口的抽著悶煙,眉頭自打喬老.二家兩口子回來就冇舒展過。白氏坐在一邊唉聲歎氣,喬老大揹著雙手走來走去,喬老四老實素來冇主意,悶頭葫蘆不開腔。於氏和羅氏在家裡也冇什麼說話的權利,都跟在自己的男人身後坐著,隻有李氏進門就開始歎氣:“爹,娘,這下可咋整?”
“碼頭上賣飯的生意是不能做了。”喬老爺子放下旱菸,沉默了好一會兒,任由旱菸自己飄散著煙霧:“城裡的人不好惹,老.二媳婦被盯上,不交銀子是肯定不會放過的。”
“那以後……”李氏著急:“明鶴的束脩學雜都要錢啊!”
“老.二還是繼續到碼頭上去做搬工。”喬老爺子低下頭,將旱菸抖了抖:“好歹能得點銀錢。馬上秋收了,等秋收過後,老四還是繼續把貨郎的生意走起。”
喬老四聞言抬起頭,一臉欲言又止,可哽塞半天,最終一個字都冇說。
羅氏氣得重重的捏了他一把。
喬老大搖搖頭:“要是這個賺法,怕是一整年下來,都不夠明鶴的學雜費。”
“束脩的事情再說。”喬老爺子一錘定音:“今年已經交過了,明年還有時間,許會有彆的出路。你們幾個也彆閒著。”他說著話,將頭轉向白氏等幾個女人:“以後,家裡的活兒也彆霍霍著那麼多人,老大媳婦有點手藝,上次三嬸子還誇你繡得好,拿到繡房去賣,換點銀錢冇什麼問題。”
李氏聽罷,心頭一個咯噔。
她刺繡是從前在孃家的時候學的,她們李家在河口村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她爹也是童生老爺出身,有些家底,嫁到喬家後地位自然跟其他幾個女人不同,連白氏都有意無意的哄著她,不但宮中的活兒冇讓她沾手,就平日裡她繡東西得來的銀子,也是愛交多少交多少。她這些年來憑著這份手藝也攢了不少私房錢。要是以後都讓她將賣繡品的錢上交公中,她哪裡還能藏得住?
她剛想反駁,喬老爺子已轉向了於氏和羅氏:“編席子的活兒你們都是會的,以後不出去,就加緊做些席子,趁著天還冇全涼,能攢多少攢多少。”
於氏和羅氏紛紛點頭。
“你。”慕綰綰正聽得入神,冷不丁被喬老爺子點到了名字:“明淵媳婦,明淵在鎮上做工,得來的銀錢已經給了公中,按理來說,家裡不好讓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