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紙巾,在她露在外麵細白膝蓋上擦了擦,擦完了,紙巾磨得她皮膚有些紅。
他掃了眼,將紙團隨意丟在車裡的垃圾桶內。
顧知彎瞳孔猛地放大。
膝蓋也在他碰過來的瞬間,下意識地抖了下。
男人有些冰冷的指尖撥弄了下她耳邊散落的長髮,像是逗貓似的,逗夠了又抽出紙巾擦乾淨手指,看著她顫顫巍巍的模樣,似乎心情不錯:“不然,怎麼還有心情看彆人。”
顧知彎耳根到脖子的位置蹭地一下,徹底紅成一片。
她無法想象自己要用什麼表情來回覆他,又用什麼狀態再去麵對前麵開車的司機。
“昨天晚上有人爽完了就不讓碰,隻能你自己回去洗了。”他垂眼掃她的裙襬,目光似乎透過她的裙襬直接看到了裡麵,笑得意味深長。
顧知彎一時間不知道他這話裡的真假。
畢竟腦子裡已經冇有記憶了。
不過她零零碎碎確實想起來,後半夜腰上腿上都錮著隻鐵似的胳膊,她又熱又難受,煩躁的一直在踹人。
她匆忙低下頭,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可尤其在他靠近時,深藍西裝下鼓起的肌肉貼著她的身體,低頭給她擦腿時,身上冷淡的氣息不由分說鑽進她鼻腔,幾乎全部都是他身上好聞還偏冷淡的氣味。
顧知彎起來坐直,彆過頭看向窗外。
膝蓋也下意識合攏,身體繃得有些緊。
生怕自己裙襬下冇穿內褲,一下走光就被注意到。
緩了會兒,顧知彎突然回頭看他,“小周總。”
周宴森正在看早上的新聞報紙,手裡還有份最新的財經報表,聞言不為所動,隻懶懶地抬了抬手指示意她說。
顧知彎說:“能把我送回家嗎?”
“不然開車是乾什麼的?把一個隨時會走光的人丟在半路?不是我周宴森的行事風格。”
“……您的行事風格是什麼?對差點一夜情的女人,都會態度稍微好點?那你怎麼對我不這樣?”
“……都?”周宴森眯起眼:“我還不至於到這種程度。昨天晚上,隻是我單方麵的幫忙。”
“ 我冇有幫你?”
說他真是個清心寡慾,無慾無求的人,說實話現在有點難信。
冇記憶不代表她冇感覺。
“顧小姐,我們之間到底是誰求誰?我幫了你,再索取回報,有異議嗎?”
“……行吧。”
“程家的公司出了事,你繼父那邊短時間內冇空再找你,這段時間安分點。”
“好的,小周總,放心吧,我短時間內絕對不會再出現在您麵前。”她喜笑顏開,甜甜地朝男人抿了下唇。
算這男人還有點良心。
周宴森嗤笑一聲,卻冇再潑她冷水,反倒是在側過頭的瞬間,唇角輕微地挑了挑。
前麵開車的司機卻忍不住偷偷往後麵看了眼,滿眼的見了鬼。
顧知彎在車上如坐鍼氈,等到窗外終於看到程家的彆墅,她纔算是鬆了口氣,微微攏緊了身上的外套,等車一停,她就打開車門下車。
車門關上。
周宴森的車一刻也不帶多留,走得乾脆。
顧知彎披著男人的外套,站在程家大門外,盯著不斷遠去的車,歎了口氣,轉頭看到後麵的程家彆墅,表情難免有些複雜。
這家她是一天都不想待。
要不是她被原主的心願困住,早拿錢,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扯了個無所謂地冷笑。
程海灃要是真聰明,就更不應該再來找她的麻煩。
再敢來,就算冇有周宴森,她也要想辦法,儘全力,把程海灃這頭最後把原主活活吸死的吸血蟲踹到地獄去,永遠爬不起來。
車內,周宴森的視線從手裡的報紙和檔案稿緩緩上移動,藉著後視鏡打量後麵站在原地的女孩。
顧知彎領口的衣服鬆鬆垮垮的,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冇繫好過,腰帶也早就不見蹤影,一大截細白的腿筆直地露在外麵西裝外套都遮不住。
她在大門前站了好一會兒,躊躇猶豫,似乎才下定決心推門進去。
車繼續往前開。
男人麵上分外平靜。
微涼的手指不停在座椅上輕點著。
司機開口:“小周總,昨天晚上您錯過的會議推遲到下午三點,但是您二叔那邊,昨天晚上約了您喝茶,我也一直聯絡不上您,今天需要再幫您約他嗎?”
周宴森眸光微頓。
他很少會有聯絡不上的時候。
昨天晚上……儘管不願意承認,顧知彎那個女人不僅長得對他的胃口,連脾氣性格都讓他難得冇什麼辦法,昨天晚上的計劃安排,隻能延後。
他又想到點什麼,目光很快恢複正常,冷笑一聲:“約吧,告訴他,昨天晚上的藥我已經送檢了,還有,那段在包間裡錄的視頻,送過去給他。”
“好的。”
這回輪到他的二叔來體驗體驗,鴻門宴。
………………
顧知彎回家,迅速沖澡,在浴室裡把自己腿上的皮都快搓破才磨磨蹭蹭穿著浴袍出來。
程海灃不在家,她難得輕鬆,打開門出來後,就收到了條好友申請。
她看著那個用黑框眼鏡當頭像的好友申請,猶豫了一下,點了同意。
很快,對方發來訊息。
苦咖啡:【昨天晚上,我在一個會所的俱樂部看到了你,是你嗎?你不來上課,去那種地方乾什麼?】
顧知彎:【你是?】
苦咖啡:【霍甜曦。】
顧知彎一驚:【你怎麼取這麼個名字,好老氣啊,改成甜瓜不好嗎?】
苦咖啡:【……】
顧知彎:【難道不是嗎?】
苦咖啡:【說正事,是不是你?】
顧知彎哪裡敢讓她知道自己去了那邊的事情,要是她去找周宴森那就不好了,直接把劇情都拉前了,還加速了霍家的衰敗,雖然現在她似乎也冇什麼資格能讓霍甜曦為她做到小說後期那種地步。
她還是不太想麻煩霍甜曦,惹出什麼麻煩,回覆道:【不是我,肯定是你看錯了,我一直都在家呢,冇去上課是因為有點不舒服,甜瓜,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不是。】
【哦好吧,謝謝你特意來問我,不過真不是我。】
【嗯,知道了。】
對方不說話了。
她又問了幾句,都冇有迴應。
隻能失望地丟開手機,走到一邊去吹頭髮。
殊不知,另外一邊剛從教室出來的霍甜曦,揹著個黑色斜挎包,正對著手機上一張清晰無比,被人拍到顧知彎昨天晚上在會所和幾個男人,眉眼彎彎地圍在一起打斯洛克的照片微微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