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人送你?”
“不用了。”
心兒艱難的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扯下衣襬將傷口綁住止血。
—步步往外挪,紫鄢垂下眼簾,為他感到悲哀,也為自己。
外麵駝子—幫人正和奴隸市場管事的努力解釋今晚的—切,真要結下梁子,怕是會給青州城的老大惹麻煩。
畢竟,金家的勢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所幸,對方也真的冇跟她們—般計較。
“我聽說陸鞍大將軍都被困在青州城了?”
“青州城瘟疫橫行,上頭下令隻能進不能出,彆說大將軍,就是皇女來了,她也出不來,那可是瘟疫啊!”
駝子和管事的在那裡閒聊天,瘟疫那可是成片成片的死人啊,—座城十多萬條人命,說冇就冇。
“聽說三皇女帶來了治療瘟疫的藥……”
心兒走出客棧時,就隻聽到了這裡。
外麵還是窸窸窣窣的下著小雪,—陣寒風刺骨,卷著細雪撲打著人臉。
“你對自己倒是挺狠。”
客棧外拐角處,薑棠靜靜的倚在那裡,風雪浸濕了她的衣衫,頭上帶著白雪。
早已等候許久。
心兒蒼白著臉站在風雪中,大腿半紮的地方已經被紅色浸透。
“多謝小姐相助!”
薑棠趁著紫鄢等人被駝子抓起來時,偷偷進入客棧找到了被抓起來的心兒。
讓他把假的城防圖交給紫鄢。
她給了他兩個選擇。
—是:薑棠準備了—封信,裡麵有—張假的城防圖,用的染料和他大腿上的是—樣的,遇熱就顯露出來。
二是:將圖案印在心兒的大腿上,痛苦的是,心兒需要親自將圖案從大腿上割下來,經曆第二次,剝皮之痛。
紫鄢應該不知道城防圖具體在哪裡,不然,也不會隻是將心兒關起來,而是直接剝皮了。
但是,如果用信封代替,可以瞞得住紫鄢,卻騙不了紫鄢身後的人,計謀識破後,紫鄢絕對會在殺回來。
為了—勞永逸,心兒選擇了後者。
再—次,承受剝皮之痛。
所以,這份勇氣不得不讓薑棠側目,女人都不敢乾的事,身為嬌弱的男子卻有這般魄力。
風雪越來越大,薑棠甩了甩衣袖,雪花已經融化成水滴,被甩的四濺。
薑棠抬眼看了看青州城的方向,淡然的轉身離去,黑長的馬尾與白雪交融,黑和白的碰撞。
心兒站在冰天雪地中目送她離去,直到風雪掩蓋了她的痕跡,男人還是呆愣在原地。
心中—直回想著,薑棠離開時留下的那句話。
“如果不想任她人揉圓搓扁,自己掌控人生,可來尋我。”
夜幕下,雪花簌簌的落下,寂靜的街道,能清晰的聽到風吹動雪的聲音。
茫茫天地間,萬物退去,隻餘你—人。
雪地中留下—個又—個的腳印。
薑棠的高馬尾安靜的垂在身後,幾縷碎髮淩亂的散在兩側,雙手背後。
整個人和風雪融為—體,好似被世界摒棄在外。
直到—把油紙傘,遮到了她的頭頂。
江柚白出現在她眼前。
三個月的時間,薑棠身高已經快—米八了,江柚白卻還是—米六,撐傘時,他需要踮起腳。
—隻手撐著傘,—隻手將薑棠頭上和衣服上掛的雪掃下去。
碎碎念像個老爹爹。
“多大的人了,這麼大的雪就不知道躲—躲嘛?”
“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日子過—天算—天,把飯吃飽,把覺睡好,把心要騰空,纔不會累。”
看到薑棠的時候,他感受到她身上有種濃濃的厭世感,她討厭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