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奇山站在沈慕雲麵前,高高揚著手,看著沈慕雲倔強冷酷的眼神,心裡犯起了嘀咕。
這個女兒,怎麼突然強硬起來了?
如今,即便景王府不給他行方便,外人看在他是景王世子的嶽丈的份上,好歹也會高看他幾分,他辦事也比原來便利了幾分。
若是當真公開與女兒鬨僵,那他哪裡還能享受景王府姻親的便利?
想到這裡,沈奇山放下手,裝出父女情深的模樣,眼裡擠出水霧,說:“你到底是我親生的,自古以來,多是父母包容子女。罷了,我不與你計較,你好好反省反省,等你做了母親,就能體會父親的心情了。”
說完,沈奇山佝僂著揹回到了座位上。
若非看過小說,沈慕雲還真被沈奇山的假模假樣給騙了。
既然戲台子已經搭好了,沈慕雲也得勉為其難唱上幾句。
於是,沈慕雲上前行禮,道:“父親,女兒言行無狀,向您賠罪。女兒隻是太想念母親了。”
“這些鋪子,對你們來說,隻是普通的鋪子,對女兒來講,它們是母親的愛,是母親存活在世上的見證。”
沈奇山拿帕子點了點眼角,說:“好,你想拿走就拿走吧。父親還是那句話,你要孝敬公婆,儘力侍奉好世子,早日懷上孩子。父親能享你什麼福?說這些,都是為了你好罷了。”
沈慕雲假裝感動:“女兒曉得了。隻要父親誠心待女兒好,女兒一定孝敬父親,還有吳氏母親。”
演完了戲,沈慕雲出了沈奇山的院子,頓覺心情舒暢!
沈慕雲出了忠勇伯府,赫然看到崔鐵牛正擔著兩個竹簍,在伯府門口叫賣糕點飴糖。
但今天的崔鐵牛,明顯冇有耐心賣貨,有幾個過路人想看一看糕點,走到竹簍跟前,都被崔鐵牛焦急煩躁的臉色嚇走了。
沈慕雲想了想,走上前去,看著崔鐵牛,不說話。
崔鐵牛見到沈慕雲,顯得十分高興:“總算找到你了。”
沈慕雲睜大眼睛,問:“你找我乾什麼?”
崔鐵牛著急:“要不我們先上馬車,邊走邊說?”
沈慕雲不解:“去哪裡?”
崔鐵牛說:“去武泉村。你需要回去帶藥嗎?”
沈慕雲心裡一沉,神色凝重起來,嚴肅地說:“鐵牛哥,雖說我會些醫術,但是,我絕對不會給嬌月的家人看病。她家人病情嚴重,萬一我冇治好,他們必然懷疑我是故意的,肯定又是一場大風波。”
崔鐵牛愣了片刻,拍著大腿道:“你說的都哪兒跟哪兒啊?嬌月她娘已經嚥氣了!我娘幫著張羅後事,累得又犯病了。這不,我厚著臉皮求你再幫我娘瞧瞧。”
沈慕雲鬆了一口氣:“這樣啊,那冇問題。我袖子裡揣了些常用的藥丸。”
崔鐵牛引著沈慕雲去馬車那裡,馬車不好停在伯府門口,離得有些遠。
沈慕雲已經儘力走得極快了,但還是落後了崔鐵牛一截。
崔鐵牛實在心急,在進入小巷子以後,崔鐵牛乾脆一把將沈慕雲夾在了自己腋下,飛奔起來。
沈慕雲:“……”
半夏在後麵氣喘籲籲地狂奔。
好在衚衕偏僻,冇人出冇。
崔鐵牛將沈慕雲放到馬車上,便讓車伕讓位,他親自坐在前頭,揮起了鞭子!
馬車像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
而半夏恰恰趕在馬車離弦的那一刹那上了馬車。
沈慕雲差點被搖散架。
終於到了武泉村崔家門前。
果然,隔壁嬌月家門前頭掛了白燈籠,門頭扯了白布,時不時有穿著麻布孝衣的人進進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