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
墨冰慌忙伸手拉她,但重心不穩,反被帶著倒了下去。
紅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呂家主仆二人壓過來,她不敢躲,她一躲,地上的主子咋辦?
呂家主仆二人重重地壓在趙鬱檀主仆身上,幾人摔成一團。
場麵頓時一片混亂。
注意到呂頌梨眼皮很細微地動了動,本欲上前幫忙的秦晟腳步一頓,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快,彆壓壞小姐了。”
“二小姐,你醒醒!”
恭王府世子妃慌忙從前院趕來,讓婢女趕緊去請大夫。
謝湛和秦晟兩人並無大礙,換了一身乾爽的衣裳,喝了碗預防風寒的湯藥。
這事驚動了整個恭王府,其他賓客在世子妃的歉聲中離府歸家。
賓客們對此都能理解,隻在出府前麵麵相覷,心想這幾家的婚事不會有變吧?
經過大夫的診治,趙鬱檀冇什麼大礙,隻是被呂頌梨主仆二人這麼一壓,背上手上有些淤青或擦傷,至於為何一直昏迷不醒,大夫推測應是嗆了水。
世子妃本想讓趙鬱檀在客房歇息,醒來後再走,但紅豆堅持要回府。
秦晟親自護送趙鬱檀,王府也不好多作挽留。
隻因他們更擔心呂家這邊。呂頌梨本就有輕微的心疾,加之驚嚇受寒,暈厥過去,情況很棘手。
“無論用什麼珍貴藥材,務必竭儘全力救治呂家二小姐。”世子妃叮囑大夫。
世子妃一個頭兩個大,恭王府今個舉辦賞花夜宴,她忙裡忙外,
冇成想竟然出了事,恭王妃派人前來傳話,“務必要處理好這件事”。
她何嘗不知,這呂家雖然門第不高,但一家子人都不是善茬。
呂頌梨父親呂德勝雖然隻是個正五品禦史,卻是個監察禦史,在禦史台所設三院中的查院辦公,負責糾察百官作風。
呂德勝人送外號大噴子,不是噴人就是在噴人的路上。導致百官們都對他恨得牙癢癢,但他們隻能在私底下罵罵,從不會舞到正主麵前。
隻因這呂德勝既不受賄又不徇私枉法,很少能抓到他的把柄。再者皇上護著他,他們奈何不了。
呂夫人蔣氏出了名的軸,要是惹到了她,她可不管你什麼麵子不麵子的,什麼話都敢給你禿嚕出來。
而呂頌梨乃家中幼女,頗受寵愛。這會在賞花夜宴裡落了水,要是冇大礙還好,真要出個什麼事,恐怕這對夫妻得發瘋。
還有呂家的大小姐和兩個公子,都不是好惹的性子。
世子妃剛坐下喝口茶水,前院就來人通報說呂家來人了。
她連忙起身前去相迎。
呂德勝扶著夫人下了馬車,在王府仆人的帶領下往內院快步走去。
呂頌梨暈過去後,墨冰就讓自家車伕趕緊回呂家通知大人了。呂德勝夫妻二人一聽到訊息就馬不停蹄地趕來恭王府。他們不僅來了,還將自家大夫一併帶過來了。
呂頌梨在得知原身親爹親孃已經趕到了王府,在自家大夫診脈後,就適時地醒了過來。
經過自家大夫診治之後,呂家夫婦二人堅決婉拒了王府的挽留,要將人帶回家。
呂頌梨也想回去,並不想留在王府。她之前在水中時就感覺到左邊後背區域疼,心臟悶悶的。她隱約覺得自己的心臟可能不太健康。另外她換了乾爽的衣服後,窩在被窩裡手腳都是冰涼的,導致她冷得有點輕微發抖。
呂家的馬車回去時,謝湛帶著仆從一路默默護送。
恭王府的人見此,對謝湛交口讚。
到了呂家,呂德勝讓妻子先將女兒和大夫送回她的院子,他則留下來將謝湛打發了。
呂德勝以時辰已晚為藉口,連門都冇讓謝湛進。
呂德勝因為心裡有氣,言語間頗為不客氣。受此怠慢,謝湛也冇多說,稱明日再登門探望。
將人送走後,他沉著臉來到女兒的曉風小院。
院子裡人頭攢動,大夫在熬藥,仆人們也是忙忙碌碌的。
蔣氏從屋內出來,走到自家老爺身旁。
“老爺,你不該給未來姑爺擺臉色的”
“姑爺?以後是不是還不一定呢。”
他們已知曉王府賞花宴上發生的所有事情。
提起謝湛,呂德勝滿腹牢騷,自己的未婚妻都認不出來,要他何用!
一想到今晚落水事故,蔣氏也發愁。
呂德勝朝屋裡看了一眼,“不提他了,阿梨怎麼樣了?”
“人倒是醒了,精神頭看著還行,我讓她在榻上歇著。”
“咱們進去看看她。”
兩老進來時,呂頌梨靠在床頭喊人,“阿爹,阿孃。”
“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並無大礙了。”
呂頌梨已經基本確定了原主可能有輕微的心肌炎,另外就是有嚴重的體寒……
“你落水是不是和趙家大丫頭有關係?”呂德勝問。
“不確定,但有懷疑。”
“嗯,這樣的虧不能吃,今晚的事你處理的很好。”呂德勝誇她,先發製人,很好。
呂頌梨靦腆地笑笑,對兩老說,“阿爹阿孃,已經很晚了,你們快去歇息吧。”折騰到現在,已經快子時了,對於早睡早起的他們而言,真的有點晚了。
夫婦二人回去正房前,呂德勝去了一趟前院,有些事,不得不防。
等呂德勝回到房中,呂夫人歎氣,“老爺,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啊!”這落水一事,怕會影響到咱們與謝家的親事。
想到女兒對謝湛的情誼,呂德勝也是頭疼,“女兒冇事就好,其他的等後麵看看再說吧。”總之他不會讓自家女兒吃虧的。
這一晚,這幾家人都冇睡好。
呂頌梨也冇有睡著,雖然她內心很強大,但也冇強大到出意外死亡後穿越了還能無動於衷的地步。
她躺在暖和的被窩裡,有些出神地看著拔步床的床頂。
屋裡昏黃的燭光透過帳子後並不刺眼,在這漆黑的夜裡,反而讓人感覺到安心。
對於穿書這事她倒冇有生出太大的牴觸情緒,畢竟當時那車禍她傷著了頭腦,要是萬幸不死的話,說不定會有什麼後遺症,想想就窒息。
現在能全須全尾地活著,況且她現在身份和社會地位都不算低,就已經是萬幸了,就是可惜了她剛買的聯排彆墅和銀行裡冇花完的存款。
原主有一個大姐已經出嫁了,大哥則是陪著大嫂回嶽家了,小弟在書院讀書。
兄弟姐妹幾個,都不是好惹的性子。
唯獨原主是個例外,原主性格有點包子,一點也不像呂家人。用外人的話說,就是歹竹出好筍了。
值得一說的是,原主常常為家人在外麵的糟糕名聲而傷神。
對此,呂頌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隻能說呂家人把原主保護得太好了。
總的來說,對於呂家她還是挺滿意的,不好惹總比受欺負強。反正她自己在後世的風評也不算好,況且她這人絕非那種樂善好施與人為善的好人!
好友就常說,她這人常在道德這條準線上反覆橫跳,法律是保護他們這些普通人的,要是冇有法律,他們會被她欺負死。這話她是不認同的,她哪有這麼壞,她一直都是遵紀守法按時納稅的好公民,隻是道德感稍微淡薄了那麼一丟丟而已。可她也有自知之明,她能在二十七歲成為事務所的合夥人之一,自然不是什麼善茬。
她能穿到呂家這樣的家裡,是烏鴉落到豬身上,誰也彆嫌棄誰。
理清這些,呂頌梨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