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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妹果然進步不少，下次我再為你蒐羅些名家的傳世之作。
”便隻能順著小糰子最開始的話，把功勞歸於上次被剪破的屏風了。
看著手裡的書桌屏風擺件，越看越是喜歡。
許非焉見他自話自說了一輪，才提醒讓他仔細看看屏風上留著的榫口。
少年：“這是何意？”
許非焉從銀杏手裡接過一張憑據遞給少年：“這擺件可以是一個書桌屏風，也可以是一個紙鎮，還可以接上筆台。
隻不過工匠把筆台做錯了，所以我隻把屏風這部分拿回來了，小師哥若是改日有空，便去一趟南市的胡人成衣店找黃娘子，便能把另一半的筆台取回安裝上去。
”
少年聞言輕笑：“小師妹既是以禮物相贈，何不等擺件完成了再送給我。
”
未等許非焉想到妥帖的藉口，少年伸手來揉了揉她腦袋上的小啾啾：“開玩笑的，不必露出為難的神情。
小師妹你還要靜養呢，取筆台一事我去便好。
”
許非焉想了想，終於冇有說話。
少年認真地摸著手中的擺件，神情顯得有些落寞，半晌後纔看著她：“小師妹的想法果真從不讓人失望，這擺件的成品著實叫人期待。
等你傷養好了，便再做幾個款式，配上好詩，放到天下織去賣必然又能掀起一番熱潮了。
”
許非焉心道到時候自己早已山高水遠天空海闊了，卻還是乖乖地“嗯”了一聲，然後才把銀票遞過去。
少年看著銀票卻並不接：“這是？”
許非焉：“這是小師哥上次出行時讓阿福給我的，都說無功不受祿，我可不能白收了這銀票，本來退給阿福了，可阿福大約是得了小師哥的令，愣是不收。
”
少年目光沉沉，麵上的神情有些溫柔：“小師妹如何就冇有功勞了，可知你的繡品在天下織可是很受歡迎的。
”
許非焉雖然麵色蒼白，但展顏一笑總有些癡態：“可我也拿到了屬於我的部分，小師哥就算寵著我，也不能把我寵得不知好歹不是？”
少年靜靜地看過來。
就在許非焉心道少年該不會是看穿了什麼時，少年終於從她手裡接過了銀票。
未等她暗鬆一口氣，又把銀票塞了過來。
許非焉一臉莫名。
少年：“這銀票便是我買下這擺件的價錢吧。
”
見許非焉微愣，又說：“焉兒該不會是嫌棄我小氣吧？”
許非焉連忙搖頭，“說好了是要送給小師哥的禮物，怎好收下這銀票……”
少年：“好吧，這銀票不是買下襬件的價錢，權當是你後麵製作的擺件的部分定金，如此，你便能收下了吧？”
許非焉哪裡還會為天下織製作擺件啊，但見少年堅持換著法子給自己塞銀票，也就作罷了。
於是便仔細和少年說起這擺件的製作方法，權當是把自己的創意賣給少年——就算將來自己不在，少年也可轉述這擺件的製作辦法讓天下織生產，總之不會讓少年虧了這100兩銀票便是了。
“小師哥，這擺件除了繡麵部分，主要就看榫口做得精不精細了，之前的筆台部分就是入榫的位置做得不夠仔細，才需要返工的……”
許非焉：“小師哥對這擺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少年：“小師妹說得挺仔細的，若是我懂刺繡，怕也能做一個出來了。
”
許非焉聞言：“那便好。
”
少年：“不過，小師妹教會了我，就不怕我告訴天下織，然後讓天下織自行生產？天下織的繡孃的繡工雖然不如小師妹精妙，但也不差，如此，小師妹就賺不了這麼多的定金了。
你怕不怕？”
察覺到少年今天的目光未免過於明亮，許非焉心裡突突：“小師哥又不會欺負焉兒，焉兒不怕。
”語畢，衝著少年露出一個天真的嬌憨的笑容。
少年半垂著眼：“好，小師哥不欺負焉兒，反正焉兒也不會欺負小師哥，對不對？”
許非焉聞言微愣，隻覺得少年似是話中有話，但她不願多想，更不願多留客步，於是說了幾句家常便連打了幾個誇張的嗬欠。
果然，少年見狀便讓她好好休息，表示告辭了。
許非焉裝模作樣地追了兩步：“小師哥你真走了？焉兒這兩天一直趴著可無聊壞了，你都不多陪陪焉兒……”
卻見少年忽然回頭，一臉認真地：“好，那我今天便多陪焉兒一會兒了？”
許非焉噎了一下，忙又說：“小師哥就愛開焉兒玩笑。
好啦，小師哥忙就趕緊走，焉兒又不是蠻不講理的，小師哥記得有空改日再來看焉兒便好……”
少年在小糰子的小啾啾上揉了揉：“那好。
”一頓，才說：“回去記得把嘴角擦擦吧，我走了。
”
許非焉聞言一臉錯愕。
但在少年笑眯眯的溫柔目光裡，卻還是端著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天真懵懂來。
直到少年轉身離開，身影再瞧不見了，許非焉這才趕緊轉身回房。
攬鏡自照。
原來之前抹在唇上裝虛弱的白色糖粉不知不覺掉了大半，露出了原本殷紅的唇色，怪突兀可笑的。
想到少年方纔少年一直細細地看著自己卻不見一絲錯愕痕跡，居然還忍到分彆時才說……
許非焉不但尷尬，還覺得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少年方纔就讓她有種話裡有話的感覺。
如今靜心一想，少年話裡似乎還有幾分試探的意思。
想到這裡，許非焉一時有些亂，尤其想到今夜便要離開之事，也不知道少年是不是察覺到他們的去意。
且李夫子今天並未出現，是不是也和少年的試探有關？
就在許非焉為這無解的偽命題糾結不已時，送客的銀杏回來了，見她麵色不好，忙把她扶到床上，還摸了摸她的額角：“大小姐，奴婢瞧著你是真的不太舒服，這傷不是都見好了嗎，怎麼好像又有點發燒了？要不要跟徐媽媽說一聲，我們玩幾天再走？”
許非焉連忙按住銀杏：“不許亂說，我休息一下便好。
”
如今她最怕的就是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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