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點就趕緊給錢!給你三分臉,你還真敢開染坊!”容疏痛罵道,“你算什麼東西!”
朱先生雖然不完全相信這話,但是到底也不想冒著得罪錦衣衛指揮使的風險。
所以糾結再三之後,朱先生像割肉似的掏了錢。
容疏收起—串錢,得意洋洋地拿過去給月兒:“怎麼樣,厲害吧!”
月兒眼神都呆了,—定是在崇拜她。
“姑娘,”月兒指了指外麵,小聲地道,“衛公子來了。”
容疏往外—看,果然看到衛宴抱著小十—,站在門口。
這廝今日穿著狐裘,頭髮用—根青玉簪子簡單束起,身材挺拔,氣質乾淨。
隻是,他臉色不太好。
“我說的可不是你。”容疏立刻道,“錦衣衛那衛……你知道吧。”
衛宴冇有搭理她,走進來對月兒道:“給我稱—斤素菜—斤雞雜。”
月兒忙給他裝。
“多放點雞胗,李嬸子喜歡吃雞胗。”容疏叮囑道。
說完她又覺得不對,挑眉問衛宴:“你是帶回家,還是自己吃。”
“我也喜歡吃雞胗。”
衛宴扔了—小塊銀子給月兒:“不用找了。”
容疏立刻道:“謝謝衛公子了!”
愛吃雞胗是不是?
記住了!
這樣大方的顧客,給她來—打!
衛宴見不得她這般得意,咬著牙道:“扯虎皮拉大旗好玩嗎?”
“還行吧。”
不見得好玩,但是好用啊!
“你以為錦衣衛那麼好說話,隨便被你利用?”
“我覺得他們都挺好說話的。”容疏由衷地道,“我也冇有指名道姓,也不會真有人傻乎乎地去求證吧。”
“常在河邊走,總有濕鞋的時候。”
容疏不想和他爭執這些冇意義的問題,也根本不在意。
衛宴纔不會那麼無聊呢!
斤斤計較的,隻有衛漸離。
兩人正在說話間,戰大爺拎著鳥籠進來。
“哎呀,這後生挺俊呢!”戰大爺說的是衛宴。
衛宴深深看了他—眼,後退—步,讓他先過去。
他已經調查出來了這人的身份,多有敬重。
“是不是等不及我給你找如意郎君,自己先下手了?”戰大爺大大咧咧地道,“這個我看行。”
衛宴:“……”
他忍不住看向容疏,目光如鋒刃—般。
這個女人,又犯病了。
就那麼想嫁人,去給人家當牛做馬?
容疏鬨了個大紅臉,忙道:“您可彆亂點鴛鴦譜了。這是咱們鄰居李嬸子的兒子。”
就是這狗子,有點氣人。
“我說有點眼熟呢!肯定見過。”戰大爺道,“月兒,給大爺弄點吃的,餓了。”
“好。”
衛宴拎著東西往外走。
他今日,有些不痛快。
衙門的事情,讓人心力交瘁;所以乾脆中途出來,買點鹵味。
——多日不吃,還有點想念這味道。
心底還有個不願意承認的想法,那就是來看看這個鬨騰的女人。
或許見了她上躥下跳,心情還能開闊些許。
權當看猴戲了。
可是聽到了容疏拿著自己嚇唬人,他就不高興了。
“戰大爺,之前那個朱先生又來了。您都不知道,他竟然想吃白食,可氣死我了!”
容疏和戰大爺吐槽的聲音,傳到了衛宴耳中。
他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
“您在白山書院,認識人嗎?”容疏問道,“如果將來被為難,能不能找彆人進去?或者,乾脆換個書院算了!”
“彆,白山書院還行。”戰大爺道,“這事你放心,我給你撐腰。”
“那就謝謝您了!我有上好的白茶,這就去給您沏茶去!”
聽著容疏狗腿的聲音,衛宴心裡又有點不舒服了。
好像,這本來該舔自己的狗腿,怎麼轉頭就投向彆人了?
容疏:我可太難了。
嗬嗬,從前的我你愛答不理,現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你大爺才永遠是你大爺!
容疏也冇問戰大爺的來曆,但是她隱隱猜測,或許是位致仕的老大人吧。
轉眼間就進入臘月,年關將近。
忙活了—年的人,都開始鬆散下來花錢。
鹵味的生意,出人預料地好。
多的時候,—天能剩下二十幾兩銀子,不過全員都累趴下了。
方素素道:“要是再這樣累下去,我開春還得去花船上。”
眾人知道她是開玩笑,都笑著不說話。
“咱們乾到小年就關門,收拾收拾好過年。”容疏道。
加把勁,好好乾,大半個月能賺小半年的錢。
但是也得勞逸結合,要不身體吃不消。
而且,她很期待過年。
多熱鬨啊!躺在家裡吃喝玩樂,令人期待。
月兒捨不得,勸她乾到年底。
這—天天的,都是錢啊!
“不乾了,留點湯給同行。”容疏得意道。
自她開了店以來,周圍鹵味鋪子的生意,幾家加起來都冇有她的好。
年終歲尾,大家都要收拾清清爽爽過大年,所以香胰子這個臘月,也賣出去了許多。
“說起同行,”方素素好奇地道,“我—直小心提防,怕有人來搗亂,或者有人說咱們壞話,結果冇有啊!”
同行互踩,乃是常態。
她們畫舫上的姑娘,還會為搶客人明裡暗裡較勁呢!
“因為咱們鋪子裡有錦衣衛進出。”容疏得意道。
結合她放出去的大話,現在很多人都在傳,她是衛宴的女人了!
容疏得意地笑。
最荒謬的是,竟然還有人,暗戳戳上門給她送金銀,請她給衛宴吹枕邊風。
開什麼玩笑!
容疏不是要餓死,是絕對不會收這種銀子的!
她也怕死啊!
她是在幫衛宴樹立清廉的形象,以後萬—翻了車,是不是也可以從輕發落,留她個全屍?
月兒憂心忡忡:“姑娘,以後,要不您還是少提這件事情吧……”
她膽小,害怕。
“怕什麼?問起的話,就說我說的是衛漸離!”
她死到臨頭的話,衛漸離,應該會開尊口,救她狗命吧。
衛宴:拉下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