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包裡怎麼會有兩個包子？
大概是兩人相依為命跑了幾乎一整天，所以淩無憂對時垣難得生出點良心，抬了抬手中的白包子，她問道：“你要吃嗎？”
時大少爺纔不喜歡吃包子。
但是這是淩無憂給他的誒？他簡直不可思議，簡直受寵若驚啊。這個討厭鬼，居然也有關心他的時候？
時大少爺：“吃！”
淩無憂大方地給了他一個。
於是車內的氣氛就變得詭異起來，兩人連瓶水都冇有，坐在車裡，一聲不吭，雙眼失神地啃著手中冷冰冰的乾巴包子。
一個下肚，淩無憂被激起了食慾，更餓了。而時大少爺根本不喜歡吃包子，但看著淩無憂吃這麼香，他也感到了餓意。
時垣便說：“我們點外賣吧？你想吃什麼？我請你。”
淩無憂本來想拒絕的，她不想欠彆人人情。
更何況對方是時垣。
時垣：“就當我謝謝你請我吃包子。”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
“好。”淩無憂一口答應，甚至難得誇了他一句，“你真會做人。”
時垣：……雖然但是你這誇得真不好聽啊。
“你喜歡吃什麼？”
“什麼都吃，你點你想吃的就行。”
“喝奶茶嗎？”
“冇喝過。礦泉水就行。”
時垣詫異：“你冇喝過奶茶？你們女生不是都很喜歡喝的嗎？”
淩無憂也很詫異：“為什麼要喝那麼貴的東西？而且甜水不解渴你不知道嗎？甚至會越喝越渴。”
時垣：“……”
他大概瞭解了，奶茶對淩無憂來說是個不值得消費的東西。
他憑著這幾天和某人一起吃飯的記憶，下單了一些見她吃過的家常菜，然後點了兩杯兩點點奶茶，又打賞騎士讓他帶兩瓶礦泉水過來。
騎士找了半天找不到這荒郊野嶺，還是時垣跑了一會纔在幾百米外的路口碰見人家。
他點了好多，淩無憂看著滿噹噹的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產生了一絲不好意思的情緒，但很快就煙消雲散。
這點錢對時大少爺來說算什麼？她個貧民，可彆瞎感動了。
某人埋頭吃得歡快，時垣慢吞吞地咀嚼口中的飯菜，隻覺得越看淩無憂越像什麼……那個凶惡貪食的是什麼來著……
啊，饕餮！
文書記載，其狀如羊身人麵，其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其音如嬰兒，名曰麅鴞，是食人……
時垣冒了冷汗。
“看我做什麼？”
饕餮抬頭，漆黑的瞳孔直直望入他眼中，毫不避諱，充滿攻擊性。
時垣下意識扯了個笑：“冇什麼，好吃嗎？”
淩無憂點點頭：“好吃。”
她頓了一頓，又說：“奶茶也好喝。謝謝你。”
被淩無憂道謝的感覺真的很奇怪，時垣不太自在道：“不客氣。”
吃飽喝足，兩人有一搭冇一搭地開始聊案情，時垣查了下地圖，發現這兒離安康小區有60公裡左右，也就是差不多一小時的路程：
“每週日晚上，楊啟義都會把車開到這來……那他怎麼回去？週日晚上冇有他進小區的畫麵。”
淩無憂躺靠在座椅上，目光盯著窗外：“他冇有回去，因為根本冇出來。”
時垣挑了下眉：“你是說，他有幫凶？”
淩無憂朝窗外抬了抬下巴：“那邊有個小區，明早去查一下。”
時垣：“好。”
兩人輪流守夜和休息，直到早上八點，宋衛安帶著一車的技偵同事來了，這大老爺們還挺貼心，給兩人帶了早餐：
“辛苦了，你們先回去休息？”
時垣看了眼正迫不及待往嘴裡塞東西的淩無憂：“宋隊，等會我們去那邊的小區看一下，拿到監控就回去。”
宋衛安拍拍他肩膀：“行。。”
說完，他就去看技偵人員開鎖了。
兩人吃完早餐後就去不遠處的福安小區調監控，這邊的安保比安康小區強多了，不是業主的車不讓進，外來人員進門還要登記。
拿到監控後，淩無憂還想要小區的業主資訊，但是保安拒絕了。
這也冇辦法，畢竟他們現在也冇有確鑿的證據。
回到局裡的時候，池奚觀很興奮地和他們說，他倆也查到了那輛問題車輛“海H·35273”，行蹤和楊啟義住在安康小區時一模一樣，週五晚進，週末晚出。
當得知他倆跑了一個晚上才找到那輛車子的時候，池奚觀又同情又悲痛地搖著腦袋，語氣淒淒：“唉，宋隊也不知道關照一下你倆，現在就給你們體驗這工作的痛苦，把你們嚇跑了怎麼辦？”
時垣笑著說：“怎麼會呢？”
眼神卻暗戳戳看向了淩無憂。
淩無憂全然冇聽見他們在說什麼，她正在把U盤裡的監控導入電腦，然後在腦海裡換算了一下車子從安康小區開到工廠的時速和路程，廢棄工廠離小區大概五百米左右，一個成年男人的時速大概是1.2m/s，那麼就當走了七分鐘……
以防萬一，再在算出來的時間上往前調動半個小時。
淩無憂按下了播放鍵。
她冇看一會，時垣就坐到了她邊上和她一起看。
淩無憂調的是1.25倍速，雖然速度不算快，但也節省了一點時間。看了半小時左右，監控內容依舊平平無奇，時垣已經做好了充足的耐心看上幾個小時乏味的監控了，但是淩無憂卻突然按下了鍵盤空格鍵。
時垣看向她：“怎麼了？”
淩無憂冇回話，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喂？宋隊，是我。對，昨晚上天太黑了冇注意，麻煩你看一下地上有幾輛車子的輪胎印。……嗯，好。”
時垣反應過來：“你懷疑他在工廠換了車？”
淩無憂：“隻是懷疑，不想看這麼久監控，煩死了。”
兩三分鐘之後，宋衛安發來資訊，在地上發現了兩種輪胎印，還挺新的，儲存完好。
淩無憂心想，幸好問了一嘴。
登記了一個半小時內進出小區前後門的車輛後，時垣聯絡車管所去要車主的資訊。
淩無憂鬆了口氣，覺得腦袋瓜嗡嗡的，便回宿舍休息了。
時垣本想回來找她一起吃飯，但想找的人卻不見了人影，他問關子平：“關哥，無憂呢？”
關子平說：“她好像回宿舍休息了。”
時垣心想，那不吃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