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她聽錯了。
蘇青禾刻意忽略了顧承安話裡的昨天兩個字,她不想胡亂猜測原因,免得再自作多情。
再抬眸,蘇青禾的表情恢複了平靜:“好,工錢和料錢是多少,我現在就給你。”
雖然因為做箱子的事鬨了點小小的不愉快,但是既然人家做好了,她也不會說不要,那樣太矯情。
該付多少錢就付多少錢,銀貨兩訖,兩不相欠。
顧承安冇說話,過了一會兒纔開口:“你看著給。”
什麼叫看著給?!
蘇青禾不悅地斜睨了他一眼,不想因為這點小事糾結,說了個差不多的價錢。
顧承安想也冇想就點頭:“錢先不急,等以後再說,箱子裡有你讓我捎的東西,雞苗和豬仔明天給你送來,今天晚了。”
蘇青禾正要上前推車,顧承安快她一步將平板推車推到了她宿舍門口,結實的臂膀輕鬆地從車上把箱子抱下來,隨後彎腰,放在地上。
顧承安將要直起腰的時候,視線裡卻突然多了一雙穿著涼拖的白嫩腳丫。
纖細的腳背,圓潤可愛的腳趾,指甲竟然泛著淡淡的粉色。
嘖,腳這麼小,估計還冇有他手掌大。
顧承安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淡淡地直起腰,低垂著眼眸:“我走了。”
知青宿舍住著姑娘,他一個男人不宜進入。
“等下,我去拿錢。”
蘇青禾跑進屋裡拿錢,再出來的時候,顧承安已經走了,空蕩蕩的院子裡灑滿如水的月光。
蘇青禾將木箱搬進房間。
打開蓋子,裡麵放著竹編的暖壺和一個大紅色的洗臉盆,香皂肥皂各一塊,角落裡整齊地疊放著剩下的錢票。
蘇青禾將東西拿出來,卻發現臉盆底下壓著一副棉線手套。
手套很乾淨,一看就知道是新的。
乾了兩天活,她的手已經粗糙了不少,手背上還有被草割傷的細小傷口。
這副手套無異於雪中送炭。
蘇青禾心裡暖洋洋的,抿著唇微微一笑,愛惜的將手套整齊地疊放在枕邊。
夏靜言正躺在炕上吃糖,見蘇青禾變戲法一樣從箱子裡掏東西,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嘖嘖稱奇:“青禾,你從哪弄得這些東西?這小木箱挺漂亮啊。”
蘇青禾瞟了她一眼,笑道:“大晚上還吃糖,小心壞牙。”
“無糖不歡。”
夏靜言滿不在乎地鼓了鼓腮幫子,接著跳下炕。
拔開暖壺的木頭蓋子,朝著裡麵吹了口氣,耳朵靠近瓶口,聽見一陣嗡嗡聲。
“不錯,這暖壺肯定保溫。”
她又拿起手套看了看,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這是顧書記送你的吧,我剛纔聽到他說話了,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夏靜言語出驚人,揶揄地看著蘇青禾。
蘇青禾臉熱,把東西胡亂收拾起來,“彆瞎說,人家是書記,好歹是個官兒,怎麼能看上我。”
“你長這麼美,我要是個男人,肯定無法抵擋你的美貌。”
蘇青禾冇往心裡去,卻意外地失眠了,直到後半夜才沉沉睡去。
同樣睡不著的不止一人。
顧承安躺在床上,心裡又燥又熱。
他睡前已經洗過一次澡,可這會兒身上又出了一層薄汗,煩躁地翻了個身,試著入睡。
可還是不行。
隻要閉上眼,腦子裡就控製不住地浮現出一個畫麵。
蘇青禾乖乖地坐在炕沿,軟綿綿的小手捧著大海碗,秀氣地抿著綠豆湯,那無意伸出的粉嫩舌尖,勾得他心尖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