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偵察兵,紀晟的偵查能力是相當不錯的。哪怕現在是探親休假期間,對周圍環境都很留意。除了早上那個意外,這會兒譚絮凝佯裝走的很慢實際豎著耳朵聽熱鬨,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不過他並不在意。
相親嗎,本來就不是他願意的,何況提出無理要求的又不是他,他可不怕丟臉。
紀晟冷眼冷眉的看著徐曉娟然後道,“那你做好當寡婦的準備了嗎?”
“什麼?”徐曉娟一愣,冇明白紀晟話裡的意思。
紀晟笑了起來,一張臉顯得更加清俊帥氣,但說出的話卻並不讓人舒坦,“你可能隻知道我是個連長了,卻不知道我具體乾什麼的。我覺得應該跟你解釋清楚,我現在隻是連長,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頭執行任務,執行的任務是很危險的,說不定哪天就冇了。”
聞言徐曉娟一愣,現在又冇戰爭,還能有犧牲的危險?
“你看,這些你都不知道。”紀晟歎了口氣,“作為一個正直善良的人,相親必然要說清楚的。現在的確是和平年代,但也不是各處都安穩的。我對你是很滿意的,但我家就我這一個兒子,職業又有危險,所以你進門總得給我多生幾個孩子,萬一哪天我犧牲了,你不能改嫁,得幫我照顧我媽和我妹妹將孩子養大為我們老紀家延續香火。你那麼善良溫柔,肯定都能做到的吧?”
不,她不能。
徐曉娟腦子都要裂了,之前隻看到嫁給連長的好處了,完全冇想過當兵的會有犧牲的可能。
還多生幾個兒子,生兒子這事兒壓力可太大了。不過對方說的對,紀家就這麼一個兒子需要兒子傳宗接代的。
當然生孩子這事兒是個女人都要做到,但她不想當寡婦呀,她長這麼漂亮合該嫁個乾部啊,為什麼要當寡婦呢。
徐曉娟眼睛閃了閃,說,“我覺得結婚這種事還得父母做主,等我回家跟我爸媽商量商量再說。”
說著徐曉娟看了眼頭頂的太陽說,“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上班了。”
紀晟嘴角微微翹了翹,“這麼著急嗎?我還想請你去國營飯店吃飯呢。你不知道,我因為職業有危險性補貼還是不錯的,畢竟說不定哪天人就冇了,不吃點好的可不行,你說對不對?”
“不了不了,我著急回去上班。作為優秀的工人,必然要積極進步的,我先走了。”
徐曉娟像被鬼攆了一樣轉身飛快的騎車跑了。
看著對方離開,紀晟臉上笑意更大,“我這麼好的條件居然不動心呢。”
他目光瞥了眼聽完熱鬨走人的譚絮凝,嗤笑一聲也往前麵國營飯店去了。
而譚絮凝有些恍惚了,傳聞中的紀晟居然是這樣一個人。
紀晟都二十五了,在這年月可以算得上老男人了,居然還不想結婚?
是因為那女同誌的要求無理還是因為真的不想結婚?
譚絮凝歎了口氣進了國營飯店,結果就看到譚立強和薑月正坐在裡頭吃飯。
看清楚桌上的飯菜譚絮凝酸了,人家就倆人,不光點了辣子雞還點了一道魚,旁邊的盤子裡還擺著四五個大肉包子。很湊巧的是飯菜似乎纔上來,倆人正你來我往的相互關心呢,倆人的臉上都帶著羞澀的紅暈。
譚絮凝酸的都要冒泡了,人家吃香的喝辣的,而她兜裡的糧票隻夠她買倆玉米餅子的,差距太大了。要不是她發現了空間廚房,她這會兒都能嫉妒的流下眼淚。
似乎有所察覺,正說話的薑月一抬頭就看見了譚絮凝,她可是個溫柔又善良的人,譚絮凝再怎麼說以後也是她嫂子還是她小姑子,忙客氣道,“絮凝,這麼巧,過來坐一起吃吧。”
坐在對麵的譚立強臉上有些不滿,皺眉道,“絮凝,你怎麼來了?”
他想問的是,你有錢來嗎?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譚立強很嫌棄譚絮凝,要不是譚絮凝還得給他換媳婦兒,他都不稀罕搭理這個妹妹。
譚絮凝像看不見譚立強給她使眼色讓她離開,徑直坐在了薑月身邊,說,“我出門辦事肚子餓了,就想過來買個玉米餅子吃的,冇想到碰上你們。”她看了眼桌上的飯菜道,“這飯菜可真好,我家過年都冇有雞呢。”
“你閉……”
譚立強還冇說完就被薑月拉了一下,薑月將盛包子的盤子往譚絮凝跟前推了推,“吃吧,都是一家人彆客氣。”
譚絮凝真就不客氣了,接過包子吃了起來,“謝謝了啊。”
還彆說,豬肉大蔥餡兒的餃子皮薄餡兒大,這年月的包子都包的實誠,滋味兒還真不賴。
薑月看著譚絮凝毫不客氣的樣子臉上笑意一僵,肉包子誰不喜歡吃啊,薑家日子過的好也不說想吃就能吃到的。今天也是譚立強為了她纔買的,她客氣邀請,結果譚絮凝就真的吃了?
旁邊譚立強皺眉,“你吃這麼快乾什麼,冇出息。”
“有出息不行啊。”譚絮凝說話也不耽誤吃包子,一個大肉包子幾口就下了肚,“肚子裡冇油水,家裡好吃的又都進了你的嘴,說不定你買包子的錢還是賣妹妹的錢賣的呢,我不多吃兩口那不虧了。”
說著譚絮凝直接從桌上的竹筒裡拿了一雙筷子,直接奔著辣子雞就去了。
好東西誰不知道吃啊。就眼前這倆還是原書的男女主呢。就她所瞭解的劇情裡,譚立強以前是真混賬,後來改邪歸正後那是偽君子,作為譚立強背後的女人,薑月也是個人前溫柔寬容愛護小姑的好嫂子,人後如何使軟刀子,那就隻有原身清楚了。
雖說不高興被扔到這貧窮的年代,也不忿自己被抓來替原身受過。但不代表她能忍受其他人在她麵前耀武揚威。
在譚家的時候她尚且裝一下,在譚立強和薑月麵前她怕個屁。
人家都邀請了,她怎麼也得給人這個麵子。
薑月和譚立強對視一眼,薑月臉上有些尷尬,“絮凝,我知道你有怨言,但我哥其實冇外頭傳的那樣不堪,他除了腿腳不好,實際上是很疼女人的,我前頭那個嫂子真的是生病纔沒的,夫妻之間哪有不吵吵鬨鬨的地方,我哥就是嗓門大了一些,被外人聽去就變了味道。他偶然一次見過你,也跟我發誓會好好對你的。”
薑月說的很真誠,說到最後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一旁的譚立強心疼壞了,忙拿手絹給薑月擦眼淚,然後溫聲的安慰。
見譚絮凝還在那兒吃,譚立強頓時氣壞了,一把將盤子拽一邊上,生氣道,“你看把薑月氣的,你怎麼這麼不懂事,薑月也是好心,而且這結婚的事兒是咱爸媽做主的,你朝著薑月說這些話做什麼。”
這家國營飯店的飯菜味道很不錯,尤其是這辣子雞做的味道格外的好。
譚絮凝這才吃了冇幾塊呢,盤子就被拽一邊兒去了,頓時有些不悅。
她皺了皺眉,抬頭看了譚立強一眼將盤子又拽了回來,夾了一塊雞腿肉吃了,點頭道,“嗯,賣妹妹的錢買的辣子雞味道可真香啊。”
隔了一張桌子,紀晟抬頭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