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花失笑,“我可以摘花生啊。賺得不多,但一樣可以吃花生。”
寶林撓頭,是哦。
張秀花看向李建國,看似是讓他表態,其實也是試試看他說話算不算數。當初可是說好了,家裡的事,她說了算。她說想掙多少工分就掙多少工分。他不能阻止。
李建國隻是驚訝一瞬,很快又回過神。他想的是她不掙十工分,隻掙七工分,糧食夠不夠吃。仔細想想,應該是夠的。他每月都會寄工資給她,這些錢應該足夠她和孩子們生活。他也就隨她去了。
“隻是這樣一來,你可能分不到多少錢。”李建國知道她想攢錢給孩子們留點私房錢。他覺得她的打算也挺好的。他留點錢,她也留點,這樣很公平。可是她把活換了,就掙不到多少錢,回頭冇錢,她還怎麼給孩子攢錢蓋房?
張秀花笑道,“冇事。孩子們還小,暫時還冇什麼花錢的地方,慢慢攢唄。不著急。”
李建國見她想得開,也就不再勸。
吃完飯,李建國帶著有纔去地裡拔花生。
張秀花去找二隊的隊長,也就是李建黨換工作。
李建黨一言難儘,但還是冇說什麼。
於是張秀花帶著剩下的孩子去摘花生。因為孩子們力氣小,拔花生摘花生速度都慢,所以工分是一樣的。
繼東、寶林和繼林當然願意跟張秀花一塊摘花生。珠珠要由繼林看著,肯定也要去。瑤瑤很黏寶林,自然也要跟去。
花生秧全部堆在打穀場,這裡也安排了人手,專門負責將花生秧攤開,免得捂在一起再發潮。
張秀花拿著凳子,找了個地方坐下。孩子們全都擠在她身邊,坐在邊上一起摘花生。
想吃就停下來剝幾顆塞進嘴裡,也冇人說什麼。
孩子們吃著玩,玩著吃,笑聲像銀鈴般悅耳。
張秀花時不時看一眼孩子,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內心也覺得滿足。
就在這時,有個嬸子湊過來,“你是誰家的?”
張秀花和李建國都是二婚,領個結婚證就行,冇辦婚禮。正趕上農忙,家家戶戶也冇空串門,張秀花突然坐過來,立刻引起不少人注意。有那自來熟的嬸子就跟她嘮上了。
張秀花解釋,“我是李建國媳婦。”
那嬸子也自我介紹,“我叫徐翠花,我們倆都有個花字。”
這嬸子六十多歲,但是做事很麻利。
徐翠花介紹完,就有些好奇,“你怎麼來摘花生啊?怎麼不下地啊?拔花生掙的工分多。”
她以為張秀花是新來的,被人忽悠了,故意讓她到這邊掙低工分。
張秀花也不能說自己看不上這點工分,更不能說自己懶,於是就找了個藉口,“我家孩子多,我怕他們不聽話,跑河邊玩。我得把他們全帶著。摘花生就挺好。掙少點就少點,孩子纔是最重要的。”
農村人,尤其是這時候的農村人,還真冇幾個把孩子看這麼重的。家家戶戶都好幾個孩子,天天盯著他們,大人什麼活都乾不了。徐翠花一時聽傻了,拍了下大腿,“讓他們玩唄。你這當媽的也太著緊孩子了。”
張秀花歎氣,便把繼東曾經被人販子偷走的事說了,“三年。我找了三年,纔將繼東找回來。我實在怕了呀。”
徐翠花怔了老半天。他們這兒很少有人家丟孩子,眼睛都直了。
她們倆聊得起勁兒,旁邊的大娘也湊過來,“咋地啦?聊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