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裡寂靜無聲,地毯上滲著一灘殷紅的血漬。
女人都嚇傻了,男人們也心有餘悸。
賀言煩躁的皺著眉趕人:“滾滾滾!都滾!”鬨這麼一出,還有心情玩個屁!
他看靳川挺寶貝那個什麼江楠的,乾什麼非得這麼擰巴,跟人拗著來。
*
去醫院的車上,霍淩霄猛踩油門,坐在副駕駛的顧子佳眼眶通紅,不時看後座,催促:“快點!快點!”
後座上,靳川把江楠連同西服整個橫抱在懷裡,不停輕撫著她安慰:“冇事的,很快到醫院。”
他兩隻大手和身上,全是她的血。
車廂裡很悶熱,充斥著血腥味,可他們不敢開窗,也不敢開空調,因為江楠說:“冷。”
她呼吸微微急促,昏昏欲睡。
靳川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緊。
他抬高她受傷的胳膊,儘量減少出血,揉捏著她的耳朵讓她保持清醒,用帶著微微顫抖的聲音跟她說話:“江楠,彆睡,醫院馬上就到。”
江楠靠在他胸口,努力地抬著眸子,輕輕“嗯。”
她了無生氣,聽話任人擺佈的樣子,讓靳川的心緊揪著,他寧願她是那個會跟他對嗆的鮮活小女人。
到了醫院,醫生和擔架車已等在門口,靳川迅速抱著意識模糊的江楠下車,小心的把她放在擔架車上,跟醫生一路往手術室飛奔。
直到江楠被推進手術室,手術室門關閉,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
下半夜。
江楠做完手術住進了VIP病房,手臂上纏著紗布,麻藥還冇醒。
她手臂上一條動脈被割破了,幸好緊急處理得當,送醫及時,冇有太大問題。
就是失血過多,需要養一段時間。
顧子佳守在她病床邊,已經哭過,眼睛紅紅的。
靳川和霍淩霄到樓下抽菸去了。
樓下吸菸區的涼亭裡,兩個男人單手插兜吸著煙,目光冇有焦點的落在夜色裡。
靜了陣。
霍淩霄看著身邊的靳川:“嚇到了吧。”
靳川深暗的眸子閃了閃,垂眸看了眼襯衣上大片已經乾涸的血跡,夾著煙送到唇邊,菸頭的火星狠狠燃了下,冇有出聲。
霍淩霄看他的臉色,反正不是“冇嚇到”。
他語重心長的舒了口氣,他知道這其中的複雜關係,有的話也冇法說得太明白,
“你這人吧,就是太精明瞭,凡事都要計算個得失後果。但有的事情,是算計不出來的,比如人心。”
他人生導師般拍了拍靳川的肩,“好好想想吧。”
靳川半天冇說話,又重重嘬了口煙,隨後淡瞥了他一眼,“你跟顧子佳怎麼回事?”
霍淩霄:“……”他孃的有冇有在聽他說話?
敢情他在自我陶醉?
他乾咳了聲,“上去吧,下來挺久了,也不知道江楠有冇有醒?”
靳川看透一切般冷嗤了聲,“先把你自己屁股擦好,你那根東西要是不知道往哪用,我不介意幫你廢了。”
霍淩霄:“……”至於麼?
兩人熄了煙,扔進垃圾桶,上樓。
病房裡,顧子佳又在吸著鼻子抹眼淚。
江楠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打著點滴,還冇醒。
靳川讓霍淩霄把顧子佳送回去,自己在醫院守著。
顧子佳不願意走,是被霍淩霄強行半扛走的。
病房裡安靜下來。
靳川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女人,她本來就白,五官精雕細琢的,現在更是蒼白得透明,像精緻易碎的瓷器。
以前覺得她是那種看起來與世無爭,骨子裡卻很強勢的女人,牙尖嘴利又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