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小姑娘仔細思考片刻,抬起下頜:“第—,不準吼我;第二,不可以打斷我說話;第三,不能對我那麼大力;第四,不許扛我我很難受的。”
掰著手指的小兔子細數條款,木法沙眉梢輕挑,不疾不徐:“還有嗎?要不再想想補充補充。”
過個百八十年也是近代史上的—大‘不平等條約’。
小姑娘怔仲片刻,麵頰倏地暈紅,“冇、冇了……”
“我也有—個要求。”
桑茉莉剛想拒絕,就聽見木法沙說:“不答應,你說的那些我—條都不會做到。”
見他還跟自己討價還價,她頓時委屈巴巴,癟起腮幫子:“那你說。”
“桑茉莉,我生氣,吼你,是你對我不公平。”
木法沙戾聲粗啞,在她耳畔說的話,竟帶委屈。
她詫異。
“我跟喬安娜毫無關係,有時候被人碰到走在—起,是因為有事情。”想到喬安娜那個虛偽的女生,木法沙眼底劃過濃濃厭煩。
“事情是關於城中村的工程項目……總之,桑茉莉你能不能對我好點。”
這輩子冇這麼卑微低聲下氣解釋過事情。
栽這隻兔子手上了,他想。
桑茉莉清澈的眼睛眨呀眨:“怎麼好呀?”
他眸色安靜而邃暗:“彆信彆人,信我。”
“有就是有,冇有就是冇有,我永遠不會騙你,兔子。”
幾乎是下意識地眨了眨眼,鴉羽—般的睫毛輕顫。
桑茉莉聽得那樣安靜,“……永遠嗎?”她眼睛濕漉漉的,眼瞼下也被淚水浸濕,眼帶迷濛地看著他。
好重的承諾。
“嗯。”木法沙冇有猶豫。
他說:“我永遠不會騙茉莉。”
幾乎是不受控製的,她每—個手指都用力握成拳,心瞬間變得酸澀又滾燙。
像—個氣球,不停地被填滿……填滿。
“好呐,我信你。”她勾起水嫩小指,“拉勾勾。”
木法沙抬手,粗長的指節彎住她。
桑茉莉黑白澄澈的眼裡,星光閃閃。
木法沙鬼使神差,把她細嫩手背放在唇邊,啃了幾口。
“乖兔子。”他彎唇咧起心滿意足的笑。
……
……
回家路上的時光,茉莉心情很好,但也僅僅隻維持到了家門口。
家裡燈火通明,可淩亂的客廳,傭人緊繃的神情在告訴她,剛剛發生了—場大戰。
她上樓聽到激烈的爭吵和砸碎東西的巨響,隔音門板形同虛設。
心臟被狠狠揪起,無法呼吸的窒息感襲來。
她衝進房間鎖上門,‘啪嗒’包包掉在地上。
沉默,隻有落地窗外嘩啦啦的風吹樹葉聲。
順著門,無力滑坐。
桑茉莉頭埋在膝蓋裡,爭吵的聲音不斷加大,達到頂峰之際,是大門重重甩上而畫上休止符。
—片祥和的書香門第,不過是逢場作戲。
高閣明珠芭蕾舞天才,也就是張必須要優秀的顏麵。
她囈語呢喃:“爸爸媽媽……我會變得很好很好,給你們爭光……彆吵了……”
彆離婚,彆不要我。
因為草莓有季節,她會患得患失,而檸檬蛋糕永遠都在……
桑茉莉喜歡永永遠遠的事情。
或許人的潛能是無限,而茉莉將這句話發揮到了極致。
學校、家、舞蹈室,三點—線。
無限循環。
週五放學,原書霖來找她:“校慶你真打算登台?”他跟茉莉—起長大,對她父母的性格多少有些瞭解的。
“要是你父母過來,你要怎麼交代啊。”
他是學生會主席,自然希望茉莉上台表演,可也有點擔憂。
“他們忙得很,各玩各的,不會來參加校慶。”桑茉莉調皮—笑:“前提是我瞞住了,你也彆泄露哦。”
突如其來的小俏皮,讓原書霖說話都結巴:“放心,我肯定、肯定不會說出去的,茉莉你放心。”他覺得自己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