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辭柏站在原地,一直目送妹妹遠去,臉上的笑意方纔褪去。
招來長風,“殿下的人是不是在回京時便撤了的?”
“是啊。”
葉辭柏抿了抿唇,略微沉吟了片刻,道:“這不對,你去悄悄的查一查,看暗中是否還有太子的人。”
長風微訝,“少爺您這是……”
“妹妹不知道也就罷了,你一直跟在我身邊會不知道?殿下何曾派過人來尋我去東宮?”方纔不過是當著妹妹的麵不好說話隨話罷了。
“所以您懷疑暗中有殿下的人?”
葉辭柏點點頭,“不是懷疑,是肯定!”不然,他怎會知道國公府正發生著什麼,且還如此及時的出手相助!
可是為什麼呢?
他可不認為太子派了人是專門助他的,他二人相識這麼多年,彼此還能不瞭解?
在戰場上都不曾見他派人助過他,更何況是在這國公府裡。
長風很快便送來了訊息,“少爺,正如您所說,的確還有兩個殿下的人在暗中。”
啪!
照著長風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葉辭柏冇好氣的瞪他,“你是乾什麼吃的,回來兩日了,你竟現在才發現?”
長風委屈道:“那二人隱藏得很深,方纔小的還是費了一些力氣才確定的,而且我也冇想到太子還留了人啊。”
“臭小子,你還說!”葉辭柏揚起手,作勢要再打。
見狀,長風急忙縮了縮脖子,做了個討饒閉嘴的動作,過了一會,小心開口:“少爺現在您打算怎麼辦?”
葉辭柏出了口氣,“能怎麼辦,待明日去了東宮再說吧。”
東宮現在是不能去的,一切待到了明日再說。
……
葉辭柏曾是太子的伴讀,重活一世的葉朝歌自是知道的,而且她還知道,他們二人關係不錯,前世太子離世,她的兄長可是為此整整難受了一個月才恢複過來。
這也是她敢如此拿太子做幌子的原因,因為她知道,太子那邊會幫著圓謊,還有一個原因,葉庭之即便知道是假的,也不敢在太子身上做文章。
要知道,現如今朝堂之上,可是太子在主持大局!
隻是,她覺得很古怪。
方纔劉嬤嬤說話時,她親眼看到兄長那一瞬間的訝異,很明顯,他對此結果很意外。
而且今日之事事發突然,連她這個活過一世的人都不曾料到,兄長更不用說,根本就不可能有未卜先知之說。
那太子又是如何知道的?
思來想去,唯有一個解釋,那便是現場有太子的人!
不過就今日之事來看,對方並冇有惡意。
如此倒可暫且擱置,眼下是明日,以及兄長的處境,還有她和生母……
葉庭之對兄長已然動了廢掉的心思,且開始付諸行動,而經過今日之事,他必是已然注意到她,在此情況之下,已然不能夠再徐徐圖之。
必須由被動化為主動!
隻是如今她剛剛回來,根基正淺,僅憑她自己是萬不能成事的……
理清這些,葉朝歌心中漸有幾分成算,喚來劉嬤嬤。
“小姐。”
葉朝歌抿了口茶,方纔幽幽開口:“嬤嬤,你在母親身邊多久了?”
劉嬤嬤雖然不解,但仍是如實回道:“夫人出生後老奴便去了夫人身邊伺候,至今已有近四十個年頭了。”
“如此說來,你是看著母親長大的。”
“是。”
“近四十年的情分……”葉朝歌頓了頓,突地聲音微冷,“我看也不過如此!”
劉嬤嬤被唬了一跳,“小姐此話何意啊?老奴,老奴……”
“今日之事,難道嬤嬤就冇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語調再度一冷。
劉嬤嬤聞言,心下猛地一個咯噔,不敢置信的望著葉朝歌。
後者冷冷一笑,“至今我還記得當日在路上你與我說過的話,你說父親珍愛母親,成親二十載,不納妻妾,不設偏房,事實,當真是如此嗎?”
“嬤嬤待我好,不正是因為愛屋及烏,連嬤嬤都知愛屋及烏,若父親真如你所說的珍愛母親,那對我和兄長諸多種種又作何解釋?”
“今日之事,我便不信你看不出父親有毀了兄長之意!今日之前,你日日伺候在母親身邊,我便不信,你就半點不曾懷疑過!”
一連串的質問下來,劉嬤嬤的臉色已然白得不像話。
嘴唇顫抖,連帶著聲音亦是帶著明顯的顫音,“小姐,小姐,您看出來了?”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葉朝歌不答反道。
“這……”
“怎麼,都到了這一步你還想藏著掖著,真要等著兄長被毀,你纔開口?”
“不不不,老奴絕無此意,隻是,隻是老奴知道的也不多。”
葉朝歌挑挑眉,意料之中,劉嬤嬤若都知道的話,她的兄長也不至於落到最後那般的田地。
劉嬤嬤的確知道的不多,或者說,她什麼也不知道,隻是從日常生活中隱約猜出葉庭之有異心,而關於外室母子,卻是一概不知的。
“老奴不是不想跟夫人說,隻是這種事看不著摸不著,這些年來夫人又沉浸在小姐被拐的自責中,老奴委實不想看到夫人再受打擊……”
這些事她與陳嬤嬤也曾想過回去找老將軍,可老將軍輾轉於沙場,她們不敢拿不能確定的事去擾了老將軍的心神,便想著尋個機會告訴少爺,可少爺的性子是個藏不住事的,隻好商量著她們自己多長個心眼。
隻是最終冇有想到,小姐回來了,而且,經過這些時日,以及今日的瞭解,已然可以確定,這位,是個能為夫人做主,能為少爺思量的。
關鍵是個有主意且是個有手段的!
想著,劉嬤嬤老淚縱橫,哽咽道:“小姐您能回來……真好……”
葉朝歌閉了閉眼,心下苦笑,說實話,若不是這裡有她牽掛的人,這國公府她還真不稀罕回來,什麼榮華富貴,她一概不稀罕。
隻是如今回都回了,想這些已是無用,既然回來了,那麼該是她的,她要護的,在意的,隻要她不允許,誰也彆想覬覦染指半分!
包括她的親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