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駕在出發江寧織造府的同時,織造府裡所有人、安徽佈政使、按察使以下所屬府州縣官俱朝服、大小富商等,以曹寅為首,在長街外站定等著接駕。
當有太監們走過長街,每間隔半刻鐘敲六次鑼鼓,敲滿12次,則表示禦駕即將抵達,所有人跪地匍匐,恭候聖駕。
一個時辰後,康熙的聖攆抵達,八旗官兵於戎服列隊於兩側。而後太子胤礽先行下馬,伺候康熙下馬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
此起彼伏的山呼聲響起。康熙看著浩大的排場和氣勢,微蹙眉,眼神一一掃過這些跪地的臣民。
“眾卿,免禮平身吧。”
“謝皇上!”
曹寅起身後,快步走到康熙麵前,“奴才曹寅,參見皇上萬歲。”
“哈哈,起來吧,”康熙看著許久不見的曹寅,心情激動,“不知孫嬤嬤一向身體可好,待會兒帶朕去見見她。”
“謝皇上,家母得皇上庇佑,身體康健,現在正在後廳期盼著皇上召見。”
一邊說著,曹寅一邊引導康熙往織造府內走去,還得一邊進行著解說。
然後的環節就是一個盛大的歡迎會,開始前,康熙把曹寅的母親孫氏召來相見,並且安排坐在自己的右邊,時不時聊上幾句。
其他人也算見識了曹家跟是多麼康熙親密的關係。
上座後,官員富商們都迫不及待的獻寶上準備好的禮物,要是誰的東西被康熙看上,對他們來說那可是天大的榮幸。
最後康熙收了的一套九龍白玉杯,九彩琉璃鸚鵡一架,古籍書畫24幅、古董24件、漢白玉萬壽長春台一對、……
收完禮物,康熙就開始點戲,這表演的戲子們可是康熙親自派遣宮廷樂師葉國楨到蘇州來專門訓練的一批人。
胤礽全程緊跟在康熙身邊,看著這熱鬨的場麵,心裡想起了元卿,她應該會喜歡這樣的熱鬨,可惜現在還不能帶她來。
若是元卿知道胤礽的想法:嗬嗬,敬謝不敏!
作為太子,那些人給康熙送禮,怎麼可能不給胤礽送呢,私下裡絡繹不絕的東西往太子身邊送。
胤礽當然隻收能收的,收完以後讓李竹挑選一些元卿會喜歡的東西,等著元卿進織造府就送過去。
…
當然這些現在元卿是看不到的。
作為官員家眷,元卿在康熙之後的第二天上午,才終於被安排入住了江寧織造府的關雎閣。
關雎館位於織造府東側,因前方有一條河流穿過,引用“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取名關雎。
關雎館偏僻,距離康熙等人住的地方要遠得多,卻勝在安靜,免了來往恭賀之擾了。
羅敏一直跟在康熙身邊,先進入織造府,所以今日就是除了羅敏的其他的一起去。
進入織造府裡,元卿才知道什麼是:隻有想不到,冇有看不到……
元卿曾經看過一些資料,據說江寧織造府是在明成祖朱棣之嫡次子漢王朱高煦的漢王府的基礎上改建而來。
在江寧織造府麵前,拙政園什麼的都弱爆了,元卿彷彿看到大觀園的縮影,切身體會了一把劉姥姥的感受。
跟隨下人的帶領下,由第三道右側門進入江寧織造府,第一眼不同於正門進入時的恢宏大氣之感,而是極具江南之美的小橋流水映入眼前。
走過一條石子小路纔算正式進入,然後經過:大小花園四個、一座六孔橋、一座玉帶橋、一條百米複廊、最後經過九曲橋到達關雎館。
這一路看得那叫一個眼花繚亂。
山水美秀、林木暢茂、迭石樹峰。
迭山鑿池彆出勝景,以近知遠得見千般意趣;
亭台樓閣高低錯落,欲遮還羞訴說萬種風情。
元卿遠遠的就看到胤礽的身影,心想他這時候不該在康熙身邊嗎,怎麼在關雎館門口?
“參見太子!”
胤礽隨和地道:“免禮。”
然後走到覺羅氏身前,“昨日孤收了些東西,想著糯糯喜歡就送了些過來,還要勞煩福晉替糯糯收拾一番。”
覺羅氏不慌不忙道:“謝太子賞賜,妾身一定儘心保管。”
胤礽笑了笑道:“不過是送給糯糯解悶的玩意兒,不勞福晉費心收著,且…這些並非賞賜。”
覺羅氏麵帶微笑,不再回話。
元卿知道覺羅氏這是有些生氣了,看怪物的眼神看著胤礽,無事獻殷勤!
胤礽覺得元卿生動的小表情,看得他胸口有小狐狸亂撞似的。
元卿看著他伸過來的手,揮手打去
“啪~”一聲巨響,所有人都驚呆了。
媽呀,怎麼這麼大聲!
胤礽也冇反應過來,因為從來冇有人敢打他,從來冇有!
“大膽!”低沉地嗓音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覺羅氏慌忙地帶著愣神的元卿跪下:“小女頑劣,太子恕罪!”
胤礽隻看向元卿:“你可知錯!”
“是,奴婢知錯!”元卿低頭看著地磚,語氣裡帶著不可掩飾的委屈。
無奈地搖搖頭,胤礽把元卿提起來,“福晉免禮,完顏格格年紀尚小,今日之事孤就不多加怪罪了。”
…
晚上羅敏到了關雎館,覺羅氏把上午遇到胤礽的事情說了一遍。
“爺,您說太子送這些東西來是什麼意思?會不會…。”太子對元卿現在這個態度,覺羅氏總有不好的預感。
羅敏渾身一激靈:“福晉的意思是…太子看上糯糯了?”
覺羅氏擔憂地點頭。
“這…不會吧。”
羅敏不覺得太子會看上糯糯,畢竟他家走的是純臣路線,不可能給太子提供什麼幫助。
更不可能隻是單純看上糯糯,帝王之心最是無情,太子可是皇上親自教養,不會懂。
覺羅氏道:“爺忘了前段時間糯糯跟劉格格的事情了嗎?雖然是劉氏惹事在先,可太子卻把劉格格遣送回去,糯糯這邊一句斥責冇有,反而賜了傷藥”
羅敏開始在房裡走來走去的思索,“要不,我明天跟皇上稟報一聲。”
覺羅氏站起來說道:“這能行嗎?萬一有損糯糯的名聲……”
“我明天單獨跟皇上稟報,
第一:這事涉及太子,咱們不主動說讓皇上知道,這結交太子的帽子就扣上了;
第二:皇上很大可能是不會允許太子與我們走得太近,定然會約束太子;
第三:就算不小心傳出去,糯糯左不過才五歲,五歲的孩子能懂什麼,難道還能說她私通太子不成。”
羅敏越說越覺得得這麼辦,覺羅氏也覺得在理,又補充道:“爺,那萬一皇上同意了呢?皇上素來最是疼愛太子。”
羅敏把覺羅氏圈在懷裡,“咱們的女兒註定不能嫁入尋常人家,若是皇上同意太子與糯糯的事,太子人品貴重,也是一條好出路。”
“唉…太子未來是要做皇帝的,三宮六院,隻怕……”
“難道你以為不是太子就不會是旁人了嗎?這是咱們這樣人家女兒的命,福晉多多教導她這些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