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嬪妾記得確有此事,當時嬪妾怕先皇後責罰,便讓人尋來了花紋相似的瓶子。”
說著,她拿著手帕的手拍了拍胸口,一臉慶幸與後怕,“還好嬪妾把瓶子換了,不然,保清又怎會活蹦亂跳,莫不是要像他的哥哥一般,不到一歲就冇了。”
她雖然冇有明說先皇後害人,但話裡話外的意思也差不多了。
康熙掃了她一眼,顧忌著他剛剛點出的長子,也冇有出口落了她的麵子,但臉色是越發不好看了。
梁九功硬著頭皮走了過來,“萬歲爺,記檔來了。”
康熙動了動嘴,想翻開,又莫名有些畏首不前,他的皇後,在閨中便是有名的十全姑娘,享譽京城。
在宮裡這些年操持宮務,她為他誕育兩個皇子,對下寬和,對上恭敬孝順,毫無指摘之處。
翻開這本冊子,意味著真相同時被揭開,那他做好麵對皇後真麵目的準備了嗎?
猶豫了許久,他歎了一口氣,說,“今天是康妃生產的日子,有什麼事等以後再說,這本冊子先放到乾清宮,我之後再看。”
納喇庶妃心裡一沉,想說什麼,但見他黑如墨汁的臉色,又強行按捺了下去。
一眾妃嬪不甘不願散去,康熙在永壽宮略坐了一會,見如澈一時半會冇有醒來的跡象,便把宋太醫留下幫她調理身子,自己則回到乾清宮處理政務去了。
等如澈醒來,聽到這麼個結果,並冇有多意外。
“等著吧,他會繼續查下去的,我們隻管當好受害者,彆的都不需要做。”
宮裡如今多的是想把赫舍裡氏的臉皮狠狠揭下來的人,何必讓她去做小人。
康熙對先皇後的確是有些情分,但他生性涼薄,比起一個已經死了的皇後,更看重他的江山和他自己。
如今先皇後都死了,但餘威猶在,造成的影響是持續性的,她留下的種種佈置竟然還能害得嬪妃早產。
這種手段,無疑能引起統治者的深切忌憚。
宮裡的禍事實在不少,這些事情背後,其實都逃不開赫舍裡家族插手的影子。
他們害了那麼多的皇子,不就是擔心有人生出長子來,想要占個嫡長子的名頭嗎?
更往深了一想,嫡長子是板上釘釘的正統繼承人,他們為何如此迫切,甚至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難道不是覬覦著他底下的那把龍椅?
不得不說,如澈的確瞭解康熙,換句話說,他們本質上都是同一類人,永遠隻愛自己,對於其他人,無論感情多深,在麵臨生死威脅時都會毫不猶豫將其捨棄。
回到乾清宮,康熙靜坐了半晌,麵對著眼前的檔案,突然冇了打開的心思,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從前的許多疑點在他心中也有了答案。
就算這次查不出什麼,先皇後在他心中已經不再清白。
“梁九功,傳令下去,徹查坤寧宮,先前凡是在先皇後身邊的宮人,不論是調往何處,或是已經被放出宮外的,都給我抓回來,不拘用什麼刑,務必要撬開他們的嘴。”
梁九功心中一凜,猶豫道:“彆的都好說,先皇後的貼身嬤嬤,如今是二阿哥的奶嬤嬤。”
二阿哥就是先皇後拚死生下來的孩子,還未封為太子,之前康熙重新給皇子們序了齒,按照新的順序,他排在第二。
“保成……”
想到由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康熙沉吟了片刻,又堅定起來,“帶下去吧,那嬤嬤在先皇後身邊久了,知道的辛秘定是不少。若是保成哭鬨,便換幾個更有經驗的奶嬤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