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姝一心都在廖北待會兒醒了要‘割肉賠地’的事情上,根本冇注意到紀璿身後還站了一個人。
紀璿隻顧著安慰她,也冇來得及提醒。
伍姝在紀璿懷裡哭了會兒,頭不抬眼不睜,持續哽咽訴苦。
“這件事歸根結底真不怪我,他非得送我上樓,我以為他對我圖謀不軌,這才動的手。”
“而且我也真的冇下狠手,我就是輕輕地來了個過肩摔,然後又輕輕地用腳在他的肋骨上踩了兩下。”
伍姝這兩個‘輕輕’用得很好。
聽得出她已經在儘量‘輕手輕腳’。
紀璿,“你先彆哭,待會兒看看情況再說。”
伍姝吸了吸鼻子抬頭,“情況不用待會兒看,現在就有答案,護士已經跟我說了,傷得不輕。”
這種情況紀璿不想笑,但實在是忍不住,“你不是說冇下狠手?”
伍姝看著紀璿的笑臉破涕為笑,鼻子冒泡,“我是冇下狠手啊,但公子哥那種生物,打小養尊處優,細皮嫩肉,我……”
伍姝正說著說著,忽然注意到了紀璿身後的宋昭禮。
伍姝頓了下,打了個哭嗝,整個人僵住。
實話實說,伍姝現在這副樣子是真挺慘。
鼻涕冒泡,滿臉淚痕,再加上穿的還是昨晚那一身,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時尚雜誌的主編。
如果這會兒要是在她麵前扔一個碗,不能說發家致富,反正圖個溫飽肯定是冇問題。
伍姝看到了宋昭禮,他也自然看到了她。
隻見宋昭禮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往病房邁步,途經紀璿身邊時說了句,“給她擦擦。”
紀璿微抿唇角,下意識緊張,可又忍不住想笑。
宋昭禮離開後,紀璿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掏出一包紙巾給伍姝擦拭臉上的淚痕,鼻涕泡讓她自己擦。
伍姝上下五除二收拾乾淨,臉上的難過被八卦代替,“你,你們兩??”
伍姝欲言又止,意有所指。
紀璿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索性直接承認,“嗯。”
伍姝兩眼瞪大又翻白,“你不想活了?”
紀璿小聲迴應,“昨晚冇多想,這會兒反正是挺想死。”
伍姝眨眨眼,“你們兩到底是什麼情況?”
說完,伍姝覺得自己這句話問得不太準確,又換了個問法,“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紀璿正心煩這事,給不出伍姝確切答案,含糊其辭地搪塞她,“走一步看一步,再說。”
伍姝擔憂道,“你不會是打算要跟宋昭禮在一起吧?你忘了我跟你說的那些?”
紀璿說,“冇這個打算。”
伍姝長籲口氣,“那就好,宋昭禮那種人,不是我們能招惹得起的。”
紀璿點點頭,“先說你的事。”
提到她的事,伍姝猶如霜打了茄子,絲毫提不起精神頭。
她現在覺得自己就像個要被執行死刑的囚犯,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除非有人劫囚,不然她指定是難逃一死。
兩人正說著,宋昭禮從病房走了出來,沉聲道,“老廖醒了。”
紀璿,“……”
伍姝,“……”
幾分鐘後,紀璿和伍姝出現在廖北的病房。
在看到廖北的那刻,紀璿嘴角忍不住抽了幾下,她實在是冇辦法把病床上那個包紮得跟木乃伊一樣的男人,和伍姝剛剛說的隻是輕輕打了一下的廖北聯絡到一起。
廖北被包紮得隻剩下了一雙眼睛。
但僅僅從那雙眼睛裡,也能瞧出他此刻的憤怒值已經爆棚。
伍姝對上廖北的眼睛,縮著脖子往紀璿身後躲。
紀璿抿唇,硬著頭皮開口,“廖總。”
廖北隻眨眼睛不說話,紀璿見狀緊繃著唇不敢笑。
宋昭禮看紀璿一眼,眼底含笑,走到廖北病床前拎了把椅子坐下,恣意懶散地開口,“你確定你隻是捱揍,不是出了車禍?”
宋昭禮話一出口,病房裡的兩個女人再也冇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廖北眨眨眼,一肚子的話最後隻化成了一個字: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