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冷心冷，唯有這兩個人從小陪著她，風雨不歇。
那沈清呢？
她現在也冇有答案。
流雪見她沉默著，也一直冇有叫她。她把視線收回，繼續放在了眼前一盒盒的中藥箱裡。
她確實想開一家藥鋪，不過不是為自己，是為了林若。
沈清已經都給她準備好了，她還等什麼呢？
吩咐了流雪明日遞帖子到林府，她要請林若來談談這事。
流劍匆匆趕來，行禮道：“夫人，侯爺叫您去書房一敘。”
她進門，沈清正在掛一幅畫，山清水秀，山上有寺。
“這裡是皇家的寺廟，靈泉寺，有空帶你去看看。裡麵的齋飯是一絕。”
“皇家的寺廟，也會選如此清淨之地？”
“越是在權勢漩渦中的人，越喜歡山穀片刻的寧靜。皇家能找到的地方，都是好地方。”沈清觀摩了半晌，似是非常滿意。
秦書意不置可否。
“叫我來做什麼？”
沈清已掛好了畫，低頭看她。“隨我入宮去拜見聖上。”
她愣了一愣。
紫禁城，十方肅立，八麵角樓。
點翠的步搖，描金的釵，越簡單的髮髻，越顯得秦書意一張臉素淨的美。
她常常有一種無所謂的神色，那意味著她可以不看很多人的臉色。但是入宮這一日，她的眸色隻有溫柔。
這是最適合侯府夫人的氣質。
暗地經商多年，秦書意早已練就了八麵玲瓏的本事。
沈清親手幫她繫好了腰帶，堪堪兩隻手就圍住了腰。
一方皇轎把他們從角樓接入，兩列太監侯迎入宮。這儀仗，是永安侯府一直的規格，皇室之下，萬人之上。
皇帝在自己的養心殿召見，和皇後一同在寶殿上。
永安侯府侯爺沈清和夫人秦書意跪下請安。
皇帝威嚴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爾作為侯府夫人，自當承永安侯府的府訓，忠毅報國，打理好侯府上上下下，不得有差池。”
秦書意乖巧地答應了。
沈清“噗”一聲笑出來：“聖上，您就彆嚇唬她了。侯府也無甚需要她操心的。”
這金鑾殿上的人，和下麵跪著的臣子都心知肚明——如今永安侯府已經冇有能出兵打仗的人，亦無文臣的淵源。忠毅報國，就成了一句表麵之談。
似是要緩和氣氛，皇後孃娘語調溫柔：“書意，你抬起頭來。”
秦書意依言抬頭。
大殿上靜默了片刻，隱約有皇後微微抽氣的聲音。
片刻後，皇後道：“沈小侯爺，我看書意溫婉大方，賢淑知禮，雖是娶親的過程波折了些，但是也是圓圓滿滿。你以後要更穩重些。”
沈清依然是吊兒郎當的語氣：“皇後孃娘，臣不算抗旨吧？最終我也娶了秦家女。”
皇帝召他來，正是想罵他這一本爛賬。但是半晌並不見他再說話，皇後看向他。
皇帝正以奇怪的眼神盯著秦書意，已是出了神。
皇後微微蹙眉，皇帝這是意欲何為？莫非是看上了這位新晉的侯府夫人？
這也太駭人聽聞了些。
後宮美人如雲，皇帝是見過世麵的，雖然秦書意的容色確實出眾，但也不至於已忘了要跟沈小侯爺說什麼。
到底是什麼原因？
按捺住心裡的疑問，皇後隻好回道：“聖上已經禦封了你成親賀禮，又有何怪罪之有？賜婚本也就是願著你有個好姻緣，往後收收心，也不辜負陛下對你提攜的心思。”
“那宰相府那邊？”
“這個你不用管，本來就是宰相求來的賜婚，既是出了岔子你們已拜了堂，另尋一位門當戶對的女子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