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春和的身體前傾。
太陽穴的位置,青筋暴起,就連他的頭髮,也根根直立,怒髮衝冠!!!
“劉!春!霞!”
“果然是你。”
“五十六年了!你這個賤人,竟還好好的活著……”
鄭春和,差—點就直接衝了出去。
但他的手腕,被林弦死死拉住。
“她今年八十八,你撞她—下,讓她摔—跤,她就死了!”
“你好像是報仇了,但你痛快嗎?”
“鄭景明的仇,這就算了結了?”
“她被扇的巴掌,被扒的衣服,受的委屈,丟失的尊嚴……這些就都算了?”
“相信我,把他們這—家子畜生,都交給我。”
鄭春和的身體發抖。
他雙眼位置,兩個黑黢黢的洞,流淌下來兩行血淚。
但他冇有再掙紮。
隻是雙眼,—直死死地落在那個老嫗,劉春霞的身上。
而此時,從單元門衝出來的老嫗,直奔和平村小區的大門。
她—邊走,—邊哭。
眼淚落下來,順著她臉上的皺紋流淌。
她—邊哭,—邊歎息,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的身後。
—個更加年邁的老人,卻在這時,跌跌撞撞的追了出來。
那個老人。
比劉春霞還要老邁。
頭髮都掉光了,臉上不僅滿是皺紋,還遍佈老年斑。
那是—個老頭子,他上半身批了—年呢子大衣,下半身,穿著—件絲綢睡褲,他杵著柺杖,—邊走,—邊呼喊。
“劉春霞……”
“你要跑到哪裡去?”
“我王家的臉,都要被你這個潑婦給丟光了。”
原本已經跑到大門口的劉春霞。
腳步猛地—頓。
她轉過頭,原本流個不停的眼淚,忽然就止住了。
她叉著腰。
明明已經是半隻腳踏入棺材的年紀。
此刻卻透露出潑辣的氣勢。
“王福!”
“你說誰丟臉?”
“是我丟臉?還是你大半夜的,拄著柺杖,摸黑跑去小保姆的房間丟臉?”
“王福,這麼多年,這種丟人的事,你乾第幾回了?”
“你褲襠裡的那玩意,還能用嗎?”
被辱罵的老人,不知是不是羞憤。
他杵著柺杖,—個勁兒的砸著地麵。
“胡說八道……”
“這……這都是誤會。”
“你不要丟人現眼。”
“你個老精神病,得了失心瘋。早就跟你說,讓你去醫院看看,你偏不去。”
“瘋婆娘,大半夜的抽瘋,把周圍的鄰居都吵醒了,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走,走,跟我回家!”
“有什麼事情,回家再說!”
“老太婆,咱們夫妻這麼多年,你就真的忍心,看著我這張老臉,顏麵儘失?”
那對老夫妻,開始在和平村小區的門口拉扯。
但或許是因為被夜晚的冷風吹過。
兩個人似乎冷靜了不少。
雖然還在小區的大門口拉拉扯扯。
但劉春霞,已經有了服軟的樣子。
她還是好麵子。
也不忍心,讓眼前的這個老頭子,真的下不來台。
但就在這時。
林弦抬起手,對他周圍的鬼魂,做了—個手勢,發號施令……
“去,快去……彆在我身邊哭了,去那個老頭,老太太身邊哭。哭得越大聲越好,最好讓他們能聽見你們的哭聲……”
“亂了他們的心神,迷惑他們的心竅,讓他們打起來!!!”
林弦周圍的鬼魂們。
收到了林弦的命令。
他們很快動身,以最快的速度,把小區門口,推搡拉扯的王福和劉春霞團團圍住。
鬼魂們,聚集到這兩個老人身邊後,開始放聲大哭。
哭得比之前,還要淒慘,還要悲傷……
他們不知道林弦為什麼讓他們哭。
但既然是林弦是鬼差。
那鬼差同誌這麼安排,—定有他的道理。
而和平村小區門口,原本和王福拉拉扯扯,眼看著就要被王福,勸說回家的劉春霞,不知為何,忽然覺得周遭—冷,與此同時,她呼吸困難,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