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漆黑不見五指,黑暗對淩霄來說並無影響。
他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梢,原來是隻小老鼠。
糯寶窸窸窣窣地溜進屋裡。
她不放心淩霄哥哥的傷勢。
從爹爹那裡偷了一瓶金創藥,偷摸著給他送過來。
“湯圓哥哥,你睡了嗎?”
糯寶做賊似的,甕聲甕氣地問。
像隻小烏龜一樣,慢吞吞地摸索到了床邊。
屋裡隻有淩霄沉穩的呼吸聲。
糯寶還以為他睡著了,“吭哧吭哧”爬上床。
剛要掀起淩霄的上衣,小手忽然被人握住。
“你想做什麼?”小少年清冽的聲音驀地響起。
糯寶嚇得翻了個跟頭,差點掉下床去。
“湯圓哥哥,你嚇鼠我了。”糯寶拍了拍胸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我是來給你上藥噠。”
她獻寶似的舉起手中的瓷瓶。
淩霄沉默片刻,“我已經上過藥了。”
大半夜偷偷摸摸跑過來,就隻是為了給他上藥嗎?
淩霄從未體會過被人放在心上的感受。
“那不一樣,這可不是一般的藥。”
是從爹爹那裡偷來的藥。
肯定比其他藥好多了。
上次哥哥被打,用了爹爹的藥第二天就好了。
糯寶說著,就要上手去扒淩霄的衣服。
“湯圓哥哥,糯寶來幫你上藥。”
小奶團十分貼心,知道淩霄傷在後背,自己不方便上藥,主動幫他。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淩霄緊緊按住糯寶的小手,語氣不自然地說。
黑暗中耳根隱隱發燙。
雖然糯寶才三歲,但淩霄已經有了羞恥心。
男女有彆,保持距離應該從娃娃抓起。
更何況,他不習慣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彆人。
後背是最脆弱,相當於將自己的弱點暴露給彆人。
這在鬥獸場會帶來致命的危險。
“不行,糯寶幫你。”
小奶團覺得他是在逞強,啪嘰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憋動!”
淩霄後背佈滿了縱橫交錯的鞭傷。
雖然已經止住了血,但依舊皮開肉綻,看起來觸目驚心。
糯寶倒吸一口氣,雖然不是打在她身上,卻隱約感覺到了疼。
幸好她剛剛及時趕到,要不然湯圓哥哥現在受的傷就更重了。
好險,差點就把他養死了。
糯寶小心翼翼地將藥粉灑在淩霄背上。
後背傳來一陣灼燒的刺痛。
淩霄渾身一顫。
嚇得糯寶趕緊縮回小手,“湯圓哥哥,很疼嗎?”
“不疼。”
淩霄倒是冇有說謊,短暫的疼痛過後,傷勢很快就傳來一陣清涼感。
剛纔還疼痛無比的傷勢,漸漸止住了疼痛。
至少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糯寶將那瓶金創藥留給了淩霄。
上完藥後,她躡手躡腳地回到了主殿。
剛溜進寢殿中,一抬頭就撞進暴君那雙幽深的鳳眸。
“哇啊啊啊……”
糯寶嚇得像隻炸毛的貓咪,慌張地舉起兩隻小爪爪。
暮寒神色似有不悅,“去哪了?”
糯寶眼神飄忽,支支吾吾,“散,散步去了。”
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去散步?
這話騙騙暮連景還行,可騙不了暮寒。
暴君冷嗤一聲。
就算糯寶不說,他也能猜出來。
無非又是善心發作,跑去看那個奴隸了。
暮寒心中略感不悅。
不過是一個奴隸,竟也那麼關心。
這蠢東西總是將善心分給多餘的人。
既然想當他女兒,自然是隻在意他一個就夠了。
“爹爹,你能不能答應糯寶,下次彆打湯圓哥哥。”
糯寶好聲好氣地和他商量。
糯寶好不容易將瀕死的淩霄救回來,差點又讓爹爹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