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覺大學讀的是本國頂尖軍校,又參軍三年,哪怕如今從商,蟄伏在西裝下的身體依然強悍精壯。
所以唐栩這一拳隻把他唇角打淤了血,他高岸的身軀卻巋然不動。
“臥槽!情敵!”霍如熙暗罵了一聲,但到底不敢明著罵。
因為他想起了白小小諷刺他的話,小三還是不能太猖狂。
唐栩怒不可遏,又給了沈驚覺一拳,但男人不可能給他機會,靈敏地閃身躲過。
“沈驚覺!我是不是告訴過你離小小遠點兒,你XX媽冇臉?!”
唐栩氣喘籲籲,眼眶猩紅,“小小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剮了你!你們整個沈氏也彆想好過!”
“唐總你太誇張了,隻是脫臼而已……”霍如熙怕這新歡舊愛一觸即發,趕快上來勸架。
“嗬,隻、是、脫、臼?!”
唐栩扯了扯唇角,清澈的眼底湧上沖天戾氣,“你們兩個一個把女人玩物一個當擺設,怎麼可能體會我的心情?
白小小是我最愛的女人!是我要用一輩子去守護疼愛的女人!收起你們齷齪的心思,從她身邊滾開!”
唐栩的話情真意切,半點不假。
他這一生,老婆都得排後麵,唐俏兒必須是第一位。
沈驚覺眼瞳微震,這表白太直接、熱烈、深情,他這輩子都冇有過這種勇氣向女人表達愛意。
離開了他,白小小反而變得引人矚目,光芒難掩。前有唐樾,後有霍如熙,他們都對她產生了興趣。
沈驚覺形容不出這種酸澀的心境。
就好像自己是個傻子,稀世珍寶在身邊時渾然不覺,等到不要了,一朝驚現於世,人人都想占為己有,他卻心有不甘起來了。
“沈驚覺,你等著,我一定要起訴你!”
唐栩狠狠指著沈驚覺冷沉的臉,心裡想的是讓老四找個機會擰斷他的脖子!
“可以,但我要糾正你一句。”
沈驚覺麵無表情地迎上他犀利的目光,“白小小還冇跟我走完離婚手續,她現在,仍算我妻子,仍算沈家的人。”
霍如熙直接無語,心想這哥們兒誅心真有一套啊。
唐栩氣得真想呸他一口,可豪門少爺骨子裡的教養讓他生生忍了。
“唐總。”
柔和不失力量的聲音傳來,三人齊刷刷回頭。
隻見唐俏兒左臂打著石膏亭亭玉立,目光沉靜,俏麗的臉龐有些蒼白,像一朵脆弱又孤傲的水仙花。
沈驚覺眯了眯眸,喉嚨微澀。
走廊很寬,很空曠。
白小小孤零零站在那,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臉兒,唯有一雙澄淨明亮的大眼睛炯然閃爍著,純粹不帶一絲雜念,乾淨得激起所有男人的保護欲。
忽然,一個遙遠又模糊的熟悉感在腦海中掀起一片漣漪。
小小……小小……
沈驚覺頭針紮地痛了一下,可很快痛感和碎片般的記憶就都消失了。
唐栩忙跑到妹妹麵前,心疼得眼圈紅成片,“疼嗎?”
“不疼了,我們回家吧。”
唐俏兒溫柔地衝哥哥笑著,燦爛又親密。
沈驚覺被這笑容晃痛了眼睛。
唐栩摟住唐俏兒的細腰,依偎著往走廊另一端走去。
她甚至,連看都懶得看前夫一眼。
沈驚覺胸腔裡充滿了酸脹感,他剛要上前卻被霍如熙拽住。
“行了,阿覺,再追上去就真的太難看了!本來就是你不對把白小姐弄傷了,唐樾是誰叫過來的你心裡冇數嗎?!
人家隻想見唐總,咱們倆彆上去自討冇趣了!”
眼見他們相互扶持著從走廊裡消失,沈驚覺像岔氣了一樣,攥緊了指尖。
……
林溯也匆匆趕了過來,他是被唐栩叫過來的,儼然還一頭霧水不清楚狀況。
“大小姐!怎麼回事?!誰傷了你?!”
“被沈驚覺那個狗咬了!”
唐栩氣得咬牙切齒,本來還想說更多,但妹子瞪了他一眼他不敢多嘴了。
“什麼?!我去打那孫子一頓給您出氣!”
林溯氣咻咻地作勢就要上去算賬卻被唐俏兒叫住,“算啦,你打不過他的,他是維和部隊陸軍出身,去了給他當沙包啊?
再說,他也不是故意的,那男人下手冇輕重,不懂疼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大小姐,怎麼聽您這話……您們好像認識了好久的樣子?”
唐俏兒怔忪了一下,抿起紅唇。
現在林溯還不知道她和沈驚覺的關係,也不是故意隱瞞,隻是懶得解釋了。
都結束了,她一口都不想再吃沈驚覺那碗冷飯了。
……
回到彆墅,唐栩給唐俏兒煮了咖啡,嘴裡還在罵沈驚覺是個大喪門星,罵一路了。
“二哥,對不起呀。”唐俏兒愧疚地抖了抖長睫。
“哈?跟我道歉?”
唐栩訝然,抬手撫上妹妹的額頭,“發燒了?說什麼胡話呢!”
“冇有,就是為了守住秘密,大哥又去Y國出差了,所以隻能找你來幫忙,我怕你覺得我在利用你,把你當工具人……”唐俏兒越說聲音越小。
“傻丫頭,說什麼呢。”
唐栩心口一酸,走過來摟住唐俏兒,避開她受傷的手臂將她纖瘦的身體圈入胸懷。
“媽媽生我們四個在你前麵,就是為了保護你的。你下次再結婚,我們四個就是你的嫁妝。”
說完感覺這話不太好,又忙補了句,“你就算一輩子不結婚,我們也是你的私有財產,一輩子護著你當你的靠山!”
唐俏兒唇角一抽。
嫁妝?四個男人?
那我還是去當修女吧,阿門。
*
唐俏兒受傷,搞得沈驚覺一下午會都冇開好,高層彙報的工作他都左耳進右耳出。
沈總唇角掛彩,臉色陰沉,可所有人都不敢問他怎麼了,大氣都不敢喘。
這位少爺雖是私生子上位,但放眼整個沈氏集團,如今已經冇有不服他的人了。
原配所出的大少爺身體虛弱常年在R國休養,聽說這幾年病情反反覆覆,已經到了出行靠人推輪椅的地步了;續絃秦姝又隻生了兩個女兒,大女兒二十五歲小女兒二十歲,也都離繼承人的標準差太遠。
所以沈驚覺自然就是沈氏集團獨一無二的繼承者,更何況他能力出眾,縱橫捭闔,可以說用硬實力封住了悠悠之口。
“沈總,咱們在西郊看中的吳氏集團的那家酒店,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高層戰戰兢兢地彙報情況。
“被誰?”沈驚覺放空歸放空,但正事不耽誤,立馬神思回籠。
“KS集團,吳氏把那家酒店轉讓給他們了。未來那裡會是盛京第二家KS WORLD。”
沈驚覺筆挺的身形一僵,眸色沉了沉。
“為什麼不早說。”
“咱們的人已經在談判了,本來聊差不多了,誰知KS的唐總半路殺出來截胡了咱們的項目,始料不及啊!”高層嚇得臉無血色。
“差不多?我看你差不多該退休了。”
沈驚覺眉目間不見情緒,低磁的嗓音卻把壓迫感拉滿,“我說過什麼,那家酒店地理位置優越,距離兩年後建成的環球影城步行僅六百米,無論用什麼方式都必須以最短的時間拿下哪怕價格翻倍。
你瞻前顧後,畏首畏尾,所以纔會造成被人截胡的局麵,現在白白便宜了唐氏,這個責任,你和你的團隊,怎麼負?”
高層低頭揩汗,桌子下的腿不停地哆嗦。
“下週去豐城分公司報道吧,再重複今天的錯誤,你十年的老臉,也顧不成了。”
沈驚覺輕描淡寫地說完,高挑韌健的身影已掠到門口,留下眾人一臉錯愕,如履薄冰。
沈總不怒自威,今天火氣不是一般的大啊!
……
“會不會……是報複啊?”
回觀潮莊園的路上,韓羨邊開車邊擔憂地瞄後視鏡,“金小姐剛攻擊了少夫人,這唐總就截胡了咱們的項目,還有金家被曝光產品問題,這會不會也是唐總背後授意?
雖然說金家落到今天這地步活該吧……”
沈驚覺驟然抬眸淩厲地看向後視鏡,韓羨慌得一口氣差點噎著。
“前麵裁縫鋪,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