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在清醒狀態下聽到口嗨的惡趣味,這跟當眾處刑有什麼區彆。
餘酒酒呼吸抖了一抖,躲閃的目光掠過合約,呼吸不暢。
“厲總。”
餘酒酒強忍著後退的動作,強迫自己運轉頭腦,在駁亂的思緒中,抓住了一個作死的辦法。
她定了定神,挺胸抬頭,掏出手機遞在曆城宴麵前,虛張聲勢道:“我們做樁交易。”
看著手機,曆城宴莫名想到什麼,他臉色陰沉,聲音淬著冰碴:“你什麼意思。”
餘酒酒餘光看到合同中的合約金,她強忍著心動,仰起頭直視曆城宴。
“厲總不要誤會,我冇有威脅您的意思,我隻是說,您將卡還我,我們一了百了。”
“或者——”
她做出不經意般,“我就不能保證這裡麵的東西,會不會有人看到了。”
餘酒酒拿著手機晃了晃,做出自己拍了裸照的暗示,然後鼓起勇氣抽出曆城宴手中的卡片。
“您身上的紅痣很性感。”
也很鮮明,但凡對他熟悉些的,都知道曆城宴鎖骨上有三顆痣。
也是這三顆痣,將證明她假設出來的照片的真偽。
曆城宴眼中的殺氣已經凝成實質,餘酒酒毫不懷疑,他在想怎麼做掉自己。
無所謂,他不敢。
果然,曆城宴沉默幾息,竟然輕笑出聲:“我往常倒是低估你了,現在我倒是能記住你的名字了。”
“餘酒酒。”
他在舌根品了幾圈,最後點點頭:“你可以走了,我期待你主動找我的一天。”
餘酒酒沉默離開,在看不到的衣料之下,後背已經浸滿冷汗。
她帶上門,最後朝曆城宴鞠了一躬:“您放心,手機我會妥善儲存,您的秘密永遠不會被泄露。”
“嗯,辛苦餘法務。”
他居然還有心思笑著回話,餘酒酒隻當他氣糊塗了。
卻不知關上門的一瞬間,曆城宴的眼神變得幽深,玩味的打量那枚素戒,若有所思。
“這樣倒是像你了。”
之前餘酒酒表現低調,不溫不火,和記憶中的人相差甚遠。
如今見她露出獠牙,倒是終於能確定……
也不知這些年都經曆了什麼,能將一個肆意跋扈的小丫頭,磋磨成一個無聊的下屬。
……
江城夜景惹人心醉,憑欄望去,海帆一片,厲氏大樓在霓虹中奪目耀眼。
餘酒酒無心欣賞,她那天逃也似的離開酒店,請了個病假再也冇敢去上班。
此時被唐雪抓出來,押在酒吧審問。
大概是心裡確實憋得緊,再被酒吧的暈眩燈光所影響,她就這樣感歎著人生無常,將這幾天的荒唐事全禿嚕給了唐雪。
唐雪的反應是呆滯的沉默。
“……”
“所以。”
緩了許久,她仰頭灌了口酒壓驚,深覺餘酒酒是個勇士,欽佩道:
“所以,你在做狗血文女主,和硬氣大女主之間……選擇做得罪了霸總的女人?”
見餘酒酒點點頭,唐雪:“6了。”
她覺得現在可以給餘酒酒定製墓誌銘,就寫:江城最英勇的女人。
餘酒酒不想再談,她提著包想走:“冇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還得找工作呢。”
“他不是冇開除你嗎?”
“那我也冇臉去了啊!”
去了做什麼,等著被曆城宴戳穿她壓根冇照片嗎!
“不跟你聊了”餘酒酒將氣泡水一飲而儘,與唐雪道彆:
“要是我超過三天不聯絡你,那就是被曆城宴暗殺了,你記得給我收屍。”
她長籲短歎的出門,等車時卻被一群醉漢攔住,眼神**裸的打量著餘酒酒:
“以前冇見過啊?小妹妹新來的?”
“走啊,哥哥們帶你玩……”
餘酒酒躲閃不及,轉眼間就被圍在人群中間。
不遠處的另一家會員製會所,賀許吹了聲口哨,調笑著給曆城宴示意:
“諾,又有小白兔落入虎口了,這種戲碼我都看膩了……”
話音未落,本以為冷心冷情的曆城宴,卻渾身散發著低氣壓,大踏步向對麵走去。
“欸?你不是冇興趣英雄救美嗎!”
他連忙跟上,人群縫隙中瞥見了小白兔的身影,看到那張臉時下意識一愣。
有點眼熟啊……
餘酒酒正在思索踢他們襠部還是大喊救命,低頭躲開了一個鹹豬手,想象中的變本加厲卻冇有出現。
“啊!他媽誰啊!敢打老子!”
耳邊是醉漢們的破口大罵,她躲閃著抬頭,便看到一個寧願從未出現過的身影。
曆城宴似乎帶著酒氣,眼看著領頭的醉漢已經進氣多出氣少,她連忙上去拉架:
“厲總、您彆打了,我冇事。”
“他們冇對我怎麼樣子!”
餘酒酒拉著他退出人群,焦急的尋找他的司機或隨從。
往常排場這麼大的人,怎麼今天身邊一個人都冇有!
她正要掏出曆城宴的手機,便被清醒過來的曆城宴握住手腕阻止:
“又想刪什麼?”
“……”
“厲總您這話說的。”
眼看冇得聊,餘酒酒也不裝老實人了,偷偷翻了個白眼,塞回手機就想開溜:
“那厲總您既然冇事,我就先走了,改天一定感謝您!”
她又想按照慣例逃跑,卻被早有準備的曆城宴拽住衣領,陰惻惻的威脅:“冇人能在我手中蹦躂三次。”
“你還有一次機會。”
餘酒酒看不清他的神色,但直覺自己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
她調整好狀態,擠出職業微笑回身扶住曆城宴,小心翼翼的給他整了整西裝:
“厲總您喝醉了,我送您回去。”
曆城宴看著她思索,氣氛瞬間冷了下來,餘酒酒一心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聽到遠處傳來的聲音後鬆了一口氣。
“曆大少爺,您老在這呢!”
賀許終於追上曆城宴,一眼看到他懷中的餘酒酒,挑了挑眉戲謔道:
“這就是你英雄救美的小美人?”
他十分不正經,看待餘酒酒的眼神也彷彿不過是個物件,餘酒酒卻鬆了口氣。
她認出這是曆城宴的朋友,連忙將曆城宴推了出去:“賀先生您好,我是厲總的員工,他剛纔隻是好心幫了我。”
“現在麻煩您將他送回去吧。”
彷彿在擺脫一個燙手山芋。
曆城宴當著外人的麵,終於不再難為餘酒酒,輕飄飄撇了她一眼,語焉不詳提醒她:
“餘法務再不上班,卡裡的錢還撐得住嗎?”
餘酒酒臉色瞬間煞白。
……
直到二人的尾氣消散,她失魂落魄來到醫院病床前,腦中還迴盪著曆城宴的話。
確實撐不住了。
所以她才急著想要找工作。
“嗶嗶嗶——”
一道刺耳的聲音響起,餘酒酒茫然的看著閃爍紅光的儀器。
醫護從門外趕來,一把將愣怔的餘酒酒拖出門外,忙亂的搶救著。
“病人失去意識,快,除顫器!”
“心率30、呼吸10、血氧……她快不行了!”
餘酒酒一陣天旋地轉,耳邊嗡嗡響,還冇從靜謐的環境中走出來,不理解怎麼忽然就來了這麼多醫生。
她木楞的被擋在門外,又被推著藥車的護士扒開,隨即而來的主治醫生認出了餘酒酒,百忙之中給她提醒。
“病人就算搶救過來,也需要進ICU,葬禮和錢,餘小姐總得準備一個。”
“您卡上的預存的已經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