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嬌神思沉沉。
她喜歡拳腳和武力,不喜歡苦思冥想。今日她想得有些多,想明白了,便覺得那件事不能再耽擱。
昨日就該說清楚的。
怎麼能嘴饞成那樣呢?
一麵說話,水雯已經給葉嬌梳好頭。
“小姐今日有什麼安排?”她問,“奴婢問了,廚房做了粉蒸肉和水盆羊肉。”
葉嬌的肚子叫了一聲。
她猶豫著,問:“有胡麻餅嗎?”
“當然!椒香酥脆。”
葉嬌終於當機立斷道:“先吃飽再說。”
“笑什麼呢?”
趙王府上,李璟盯著棋盤很久,才放下一顆棋子,放下後覺得不對,偷偷換一個位置,問李策道。
他擔心李策看到自己換棋。
李璟好不容易說動李策打賭,誰輸了誰請對方吃酒看戲。當然李策身子差,不能飲酒太多,主要是李璟吃。
這簡直是穩賺不賠的買賣,李璟已經通知幾位兄弟給肅王餞行。人多,這頓飯能吃窮李策。
“我冇有笑。”李策低頭看一眼棋盤,隨意放下棋子,繼續等李璟。
李璟再次陷入思考權衡,他屏息凝神放下棋子,把之前的一處也挪動下,才假裝輕鬆地同李策搭話。
“你托著腮幫子笑半天了!耳朵紅得像雞血,肯定有事兒!”
他有事兒嗎?李策低頭看棋盤,再次丟下一顆子,忍不住扭頭,看看銅鏡裡自己的臉。
笑容是不自覺在唇角散開的,怎麼都收不回去。
他想起昨夜的事,那姑娘在李策後背上伸開胳膊和腿,在他的快速旋轉中,大喊道:“吾乃陀螺精轉世!”
陀螺精……她可太有趣了,李策回來時笑了一路。
“你可準備好銀子吧!”李璟慎重落子後道,“兄弟們都特彆能吃。”
不光能吃,還喜歡找人伺候。說不定整條街的胡姬都得請來,樂伶和舞姬陪著,簡直是一日千金的活法兒。
太高興了,李璟想,趁王妃心情好,說不定準我再納幾房姬妾。
李策點頭看看棋盤,手裡的棋子落下去,起身道:“你輸了。”
“怎麼可能?”李璟叫起來,“棋童!快來數數,我就不信了!”
李策走到院落裡去。
房間太小李璟太吵,盛不下他的快樂。
外麵有風,李策輕咳一聲,便見院門打開,他的眼睛亮起來。
“嬌嬌。”李策道。
遠遠地,葉嬌對李策施禮。
她今日穿著碧藍長裙,肩裹一件霜色披帛,看起來穩重素雅,不似平日那般活潑。
“楚王殿下,”葉嬌對他施禮,像是換了一個人,“奴家來同你說件事。”
屋內的李璟在大呼小叫痛心疾首,李策走得離葉嬌近些,含笑道:“出去說吧。”
“在這裡就好。”葉嬌似乎唯恐發生什麼,唯恐她自己變卦。
李策的笑容漸漸僵硬,聲音依舊柔和。
“請小姐示下。”
葉嬌深吸一口氣道:“我想了想,吵架也不見得要當著大家的麵。今日我走後,就算吵過了,我同楚王殿下,從此之後就隻是普通朋友。為了感謝你昨日的酒肉和護送,我給你帶來一根人蔘,算是謝禮。”
她說著轉身,從丫頭懷裡接過人蔘,塞給李策。
那人蔘支大蘆長價值不菲。
李策冇有接。
“為什麼?”他問,聲音寂寥難過。
……
注1:古代的重量單位跟現在的不太一樣,古代的一百斤也比現在的輕很多,但我不能說葉嬌是個快兩百斤的姑娘,所以這裡是按照現代人的斤數說她一百斤。
注2:專家根據出土的文物推斷,最早的陀螺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