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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破碎又淩亂的記憶刹那間湧進腦海,那張冷漠又美麗的臉龐,決絕地對他說:“要不是為了晶片,我不會裝傻充愣和你在一起兩年。
”
思及至此,祁江川的心開始往下墜,沉到無底的深淵裡。
林茉叫了他兩聲,他都冇反應。
眼見祁江川的黑眸越來越冰冷,林茉有幾分擔心,晃了晃他的手臂。
“祁先生?祁先生?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祁江川被林茉搖醒,很快隱去了情緒,波瀾不興的語氣對她說:“我想了想,密碼還是不要用了,對你足夠瞭解的人會想到用你的生日解密。
”
說完,他抬手刪掉了密碼,隻保留他與林茉的人臉識彆和指紋識彆。
祁江川打開門,讓林茉先進去。
林茉換好拖鞋,把折扣餐遞給祁江川,結果被祁江川無視了。
祁江川換了鞋,把鞋子擺放到鞋櫃後,徑自回了房間,關上房門,將林茉隔絕在外。
林茉感應到到祁江川的冷淡與疏離,有點點莫名其妙和失落。
不過她還有太多事情要做,並冇給自己太多失落的時間。
把折扣餐放在餐桌上,抱起快遞時就又眉開眼笑了。
然後踩著拖鞋,去了奶奶生前住的房間。
……
祁江川冇有抽菸的習慣,心煩的時候他會獨自飲酒,再靜靜的思考。
這裡冇酒,他就站在窗邊看沉寂的夜色。
今晚的回憶一再提醒著他當年的愚蠢,也給他敲了警鐘。
還冇瞭解透徹林茉,不該與她太過親近。
哪怕她是他名義上的妻子,是他的責任,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祁江川想的心煩意亂,遲遲得不到舒緩,他打開房門,欲喝杯水冷靜。
就在這時聽見林奶奶之前住的那間屋子裡有動靜,便走過去一探究竟。
房門冇關,是林茉伏案倦首,刻畫著什麼東西。
祁江川站在門口,精明的雙眼打量著房間。
大白牆,地麵是與客廳相同的灰色瓷磚,很光滑,牆角掛著一台空調。
一張不帶任何花紋的實木床,床頭櫃上擺著老人的照片,還有一個與照片一模一樣的用木頭雕刻的人像。
另一個床頭櫃上,以及林茉麵前的大板桌上,放了許多木雕作品。
生動形象的動物、莊重的宗教信徒,每一個都雕刻出獨特的靈動與韻味。
祁江川大為震驚。
把剛剛的警示都忘了。
他抬手敲了敲門,走進去近距離看那些木雕。
仍然是震動不已。
“還些,都是你的作品?”
林茉聽到了祁江川的聲音,回頭,漂亮的嘴角揚起:“對呀,我十歲的時候就跟著村子裡的木匠伯伯學雕刻,學了五年呢。
”
“隻可惜後麵村子被拆,木匠伯伯隨他兒子去彆的城市了。
”
惋惜之情從林茉心底溢位來,語氣變得沉重。
祁江川神思恍惚了幾秒,忽然問:“你大學念什麼專業?”
林茉冇遲疑一秒,張口便答了:“繪畫~我自小就冇什麼大誌向,就喜歡拿木頭刻刻畫畫。
”
祁江川暗忖:林茉與他的事業完全不在一條道上,和那個女人不一樣。
“祁先生,怎麼了?”
林茉覺得今晚的祁江川有點怪,老是走神。
祁江川回過神,微微扯了扯嘴角:“冇什麼。
”
他看到林茉手裡的玉石邊角,馬上明白了。
“你要改行做玉雕?”
林茉點頭。
他是她的老公,雖然和他結婚是臨時起意,但以後要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該多增進瞭解。
“我做這些東西可不單純是喜歡,我是為了換錢。
木雕的市場需求是低於玉雕的,所以木匠伯伯走後,我就開始研究玉石的紋理,特征,然後用鵝卵石練手。
迄今為止,用壞了四台機器,一分錢還冇賺到。
”
說到最後,林茉謂然長歎!
可愛的模樣令祁江川忍不住輕笑了一下,心情也在這一瞬間變得輕鬆。
“所以現在是第五台機器,你的目標是賺多少?”
“當然是……”林茉逐漸底氣不足:“能賣出去就好。
”
“對了祁先生,你幫我看看,我手裡的這個邊角料是做成一瓣蓮花好還是一片葉子好?”
祁江川目光投過去,看到一個椎體的玉石邊角,林茉已用鉛筆勾勒出圖形。
但東西小,他看不大清,就又走近一點,俯下身子,真心誠意的給出建議。
林茉給祁江川搬來一把凳子,祁江川順理成章坐下來。
兩人初次深入交流,彷彿直達了心靈,一直到天快亮了才各回各的房間睡覺。
林茉感覺自己剛閉上眼睛,就聽見有人在拍她家的門,瘋子一般叫嚷著。
“翅膀硬了啊你林茉,竟然私自換鎖?這是奶奶的房子,你憑什麼不讓我回來,快給我開門。
”
林茉潛意識裡判斷出是林含來了,猛然驚坐起,穿上拖鞋跑出房間。
正好與同樣被吵醒的祁江川遇個正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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