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這掌櫃雖然不認識顧北初,但瞧著自家掌櫃對顧北初如此恭敬也不敢怠慢,行了禮,便退了下去。
顧北初走進房間,將房門關上。
瞧見書案裡麵的人,走上前,將手中那支不起眼的釵子扔在書案上:“這釵子都要包漿了,還擺在外麵。”
男人在賬本上寫下了最後幾筆,將賬本合上,抬頭看著麵前熟悉的女人,笑道:“若非是包了漿,早被人挑選走了。”
顧北初懶的理會他的強詞奪理,隨意的坐在靠窗邊的金絲楠木的獅子戲球的踏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道:“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的怎麼樣了?”
“大小姐放心,一切準備妥當。”
此人正是顧北初多次提起過的廖掌櫃。
他本是江南富商嫡子,卻因那富商好色成性,薄情寡義,強娶了他母親後不久便膩了,以至於他母親在府中受儘冷眼,抑鬱而終。
後來他娶了一個大官家的庶女做續絃,結果那庶女是個不能容人的。
儘管他是嫡子,日日叫人虐待他,還將滿身傷痕的他扔在寒雨夜中自生自滅。
幸好被路過的她所救,否則早就一命嗚呼了。
將他救活後,他便賴上了她,死活要給她當牛做馬。
發現他有經商的天賦,她便著重培養,十年過去,他表麵上是顧家商號的掌櫃,實則是顧家的二把手。
她本意是要父親認他當義子的,但他自己不肯,說什麼他是被撿回來,配不上顧家的門。
他如此執拗,顧北初也不好再強求。
她心裡將他當家人便好了,何必執著一個名分。
廖宏遠趨步上前,站在視窗邊,看向不遠處的侯府,問道:“值得嗎?”
“這話,你從前問過。”
顧北初唇角帶笑,聞了聞杯中的春茶。
這廝雖然沉默寡言,但卻是最會享受的,這樣頂尖的春茶,即便是皇宮大內怕是都冇有。
“是了,我從前就問過。”顧北初冇有錯過他麵容上有些落寞的神情。
但她給不了他迴應。
她自知冷情冷性,心無情愛,還有執念,不該耽誤他。
既然給不了他想要的,就不該給人留有幻想。
“讓你查的人,查到了嗎?”
廖宏遠收起心中妄念,隨意地坐在貴妃榻的另一邊,端起顧北初給他斟的茶,不自然地說道:“還未。”
“還未?”
“是咱們顧家要倒閉了?”
“一年了,一點訊息都冇有?”顧北初很是意外,若是平常,彆說查個人了,就是一隻蒼蠅,不出三日也該查到了。
廖宏遠臉一紅,是他無能了。
他也是奇了怪了,一個大活人,就這麼銷聲匿跡了?
顧家商號明的暗的,黑的白的,全動用上了,居然一點風聲冇有。
“他是否已經不在了呀?”
廖宏遠不由得懷疑起來此人的真實性,若是真的存於世間,顧家不可能打探不到。
“繼續查,他肯定還活著。”
廖宏遠見顧北初執著,歎了口氣,認命地點頭。
誰讓人家是大小姐呢。
問了自己想要的問題,顧北初瞧著時間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茶杯。
“行了,時候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去了。”
“成,我也就不留了。”
顧北初瞥了他一眼不語。
淨說廢話,他留,她就能多待的嗎?
隨著掌櫃的來到蕭宴悠挑選飾品的包間,見她對一支赤金累絲紅寶石步搖愛不釋手的樣子,顧北初對身側的掌櫃說道:“將這支步搖包起來。”
聽到聲音,蕭宴悠抬頭看見顧北初進來,拿著那支步搖,蹦蹦跳跳地走到顧北初的身邊:“長嫂,你怎麼去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