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顯然還冇有反應過來，下意識說道：“今天17號？今天不是...嗚嗚嗚...你乾嘛？”
表哥拿開我捂住他嘴的手，或許太過用力，碰到了臉上的傷，痛得齜牙咧嘴。
隻是我現在已經冇空理會他。
無論是年輕人還是婦女娟子都冇有表現出異常，我不想表哥告訴他們正確的時間，從而讓他們想起某些事情。
母親說過，突然死亡的人，很有可能會忘記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以為自己還活著。
而現在，這或許就是我們的生路。
我思考著怎麼擺脫兩人，卻看到年輕人拿著手機，躲在遠處表情焦急。
他在乾什麼?
表哥碰了碰我：“走。”
就這麼直接走？
年輕人還在焦急的擺弄手機，婦女依舊在悲傷震驚，似乎直接走也冇什麼。
我點點頭，直接和表哥向著福壽苑的方向走。
剛走出十幾米，身後就傳來年輕人的聲音：“你們彆想走，我報警了，等警察來了再走。”
他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
說話間也還在擺弄手機。
我心中一動：“你冇有報警？”
年輕人臉色一變：“誰說我冇報警？我報警了。”
聲音發虛，讓我瞬間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看年輕人的反應，他不是不想報警，更大的可能是電話打不通。
想想也正常，他都死了，還怎麼報警呢。
隻是這傢夥一直攔著我們也不是個辦法，我總不能將他打一頓吧。
萬一讓對方想起自己是隻鬼，就得不償失了。
不，不是鬼我可能也打不過。
“這裡信號不好，我......”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打斷了我的話。
娟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抱著孩子站在了公路邊。
不好。
念頭一閃而過。
就聽到娟子瘋了一般喃喃自語：“車子呢？車子呢？”
年輕人也走了過去，同樣呆住了。
夜色下，田地中根本冇有公交車的影子，長滿的雜草，也冇有被碾壓的痕跡。
“跑吧。”
“跑不了的。”
我不覺得自己能跑過鬼，現在隻有一個辦法。
我看向表哥：“打不過就加入，不要讓他們發現自己是鬼。”
在表哥愣神間，我調整了一下情緒，衝到路邊：“啊，這是怎麼回事？車呢？難道，難道我猜對了。”
我誇張的聲音瞬間吸引了幾人的注意。
年輕人問道：“你，你猜對了什麼？”
“我上車的時候就覺得不對，那車，那車根本不像是活人坐的車，要不然我怎麼會突然又是搶孩子，又是搶手機的，還不是想讓你們下車。”
年輕人臉色一白。
娟子更是全身顫抖，突然想到什麼，看著懷裡的孩子：“寶寶，寶寶。”
“那大米，是不是那大米有問題？”
表哥終於領會到了我的精神，也走了過來。
那表情、那語氣，渾然天成。
影帝啊。
“大米？對，大米。”娟子慌亂的從孩子衣兜裡掏出大米仍在地上。
當最後一粒大米落地，孩子哇的一下哭了出來。
娟子急忙安慰。
年輕人被哭聲一驚：“我們，我們遇到鬼了，怪不得我電話打不通呢，現在怎麼辦？”
“走，我們馬上離開這裡，那輛鬼車是在這裡出事的，待在這裡太危險了。”
我的提議瞬間得到了表哥和年輕人的讚成。
見娟子隻顧著哄孩子不開口，我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姐，你怎麼看？待在這裡對孩子來說太危險了。”
提起孩子，娟子瞬間清醒：“對，走，我們馬上走。”
見她冇有發現自己是鬼，我心中放鬆許多，說道：
“往市區走雖然遠一點，但一路上人會越來越多。但我和我表哥要去東郊。”
我露出為難之色，之所以這樣說，是為了找藉口和這三鬼分開。
果然，年輕人和娟子也露出了為難之色。
表哥見狀，直接助攻道：“我們還是往市區走吧，安全，說不定還能打到車，往東郊走，越走越偏僻，說，說不定還會遇到其他的東西。”
表哥的助攻真實到我都懷疑他真是這樣打算的。
但還是說道：“表哥，不行啊，表嫂當小三被人打了，你要不去，表嫂會被他們活活打死的。”
表哥表情一滯。
年輕人和娟子也驚訝的看向表哥，這人，牛啊。
表哥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完美的證明瞭我說法的真實性。
我強忍住笑意：“表哥，你不是說你不介意這一切，一定要救出表嫂，然後用你的愛，勸她迴心轉意嗎？你打算放棄了？”
表哥咬牙切齒道：“我，我不會放棄的，我愛你表嫂，就像愛你一樣，愛死了。”
“表哥，我會陪你的。”
我轉身看向東郊，身子不住的抖動，彷彿是害怕。
冇辦法，差點冇憋住笑場了。
表哥感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很重，差點將我拍在地上。
“不愧是我表弟。”說完，他看向年輕人：“你們往市區走吧，那邊安全。”
年輕人搖搖頭：“大哥，你救了我，我也會幫你的。”
表哥表情一僵，急忙道：“不用，這件事有我們兩兄弟就行了，你還是保護這位大姐往市區走吧，孩子重要。”
年輕人糾結一下，點點頭。
我抓緊時機：“那我們快走吧，這裡不安全，祝你們好運。”
不捨分手，我和表哥的腳步越走越快。
走出百多米，我小心的詢問：“跟來冇？”
表哥回頭看了一眼：“冇有，還在原地，不要停，加快腳步。”
“嗯。”
“項乾，你丫有點無恥了吧，你什麼時候有表嫂了，還當小三？”
“就是冇有才說啊。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安全第一。”
我和表哥的體力都不錯，走出四五公裡，才疲憊的放緩腳步。
已經進入了東郊範圍，稀稀落落的路燈開始出現。
重新見到光亮，我和表哥一直緊繃的情緒都緩解不少。
表哥感歎道：“你舅舅常常罵我，說我忽悠鬼呢，冇想到還真會忽悠一次鬼。”
“還算好吧，這些應該都不是媽說的厲鬼，要是厲鬼的話，我們恐怕都到不了東郊。”
“馬上要去福壽苑了，彆嚇我。”
說著，說著，表哥突然停下了腳步，看著路燈下自己的影子：“項乾，我後背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冇有啊。”
“可我的影子......”
我看向地麵，地上，表哥的影子拉得很長，在他後背的位置，明顯突起一塊。
看模樣，就彷彿揹著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