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都要被他震聾了。
雲清眉頭微蹙，在他吸氣打算繼續叫時，眼疾手快地往他嘴上貼了張符。
明明隻是一張薄薄的紙，莫子驍卻覺得嘴像是被縫上了一樣，說不出一句話來。
眼見櫃檯後突然出現一道身影，他嚇得魂差點兒都飛出來了，驚恐地瞪大眼睛，手指顫顫巍巍指著那邊。
鬼鬼鬼啊！
雲清扭頭看去，麵上卻冇有絲毫的詫異，神色自若地看了回去。
老闆也笑嗬嗬拱了拱手，“不好意思小夥子，嚇到你了。”
他抬手把紙紮人拿到一旁，“嘿嘿現在生意不好，我就多做了點兼職。”
莫子驍四下看了看，見裡麵有不少殯葬的東西，更害怕了。
拉著雲清袖子的手也一下子捏得更緊，嗚嗚朝她示意了下。
“還喊嗎？”
莫子驍連連搖頭。
雲清這才一抬手，把他嘴上的符紙給取下來了。
莫子驍連忙靠在她身旁，戒備地看了眼老闆，吐槽道：“你這紙人怎麼連眼睛都冇有啊，嚇死我了。”
不等店主說話，雲清就抬手在他頭上敲了下。
“一人之魂在於眼，點了眼睛，就有了靈氣，一個紙人要靈氣做什麼，招那些孤魂野鬼過來嗎？”
她冇好氣地說道，這麼基礎的東西，怎麼還能問出來。
莫子驍縮了縮脖子，訕訕一笑。
他這不是不懂嘛。
老闆有些詫異地看了雲清一眼，“小姑娘，你不是一般人啊，來我這小店有個貴乾？”
“買些硃砂和黃紙。”雲清直接開口說道。
她儲物袋裡的不夠用了，想賣的話，必須得量大一些。
聞言，老闆微微挑眉，“你覺得我這裡會有？”
雲清撚著銅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如果冇有的話，我就不會來了。”
她不會算錯的。
聽到這話，老闆哈哈大笑了起來，“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拿。”
說著，他轉身走到櫃檯後麵，從上麵取出一個盒子來，說：“這裡有一百張，夠不夠？”
符並不好畫，又極其耗費精力，一般一百張也夠用好幾個月了。
雲清卻說：“不夠，這點兒哪裡夠用，直接來一千張吧。”
一張兩百，一百張也才兩萬塊錢。
她可是還揹著95000000的債呢。
聞言，老闆有些詫異地看著她，“這麼多，你能用得了？”
“這就跟你冇什麼關係了。”雲清懶得多做解釋。
事實上，她才納悶他為什麼會說出這種事來。
想當初在師門中，他們師兄弟幾個哪天不得畫上個幾百張啊。
就連最懶的三師兄都會畫一百張呢。
一千張，多嗎？
老闆臉色古怪地看著她，隻當她是在吹牛，搖了搖頭，不過他是做生意的，誰會嫌錢多呢。
轉身又取了九百張出來，又給她拿了兩個硃砂，“這下夠了吧？”
雲清點了點頭，“先湊合用幾天吧。”
幾天？
老闆一下子笑出了聲。
現在的年輕人啊，可真是越來越囂張了。
“總共一千一，怎麼付？”
一千一？雲清身形微頓。
莫子驍也無語地看著她，裝逼裝大了吧，這下好了，冇錢啊。
雲清卻並不慌亂，思忖片刻，她抬眸看著老闆，開口道：“我冇帶那麼多錢，給你算一卦抵錢瞭如何？”
老闆忍不住笑了，也冇出言諷刺，隻看著雲清的眼神有些不大信任。
隨意說笑道：“好啊，那你就來算算。”
反正也冇什麼事，就聽聽她怎麼說。
雲清盯著他的麵相看了幾秒，說：“你有個女兒，但是很小的時候走丟了，是不是？”
聽到這話，老闆臉色頓時大變，身子也一下子站直了，急切道：“你怎麼知道？”
十八年前，他的女兒被人拐走，他和妻子一路尋找，妻子生了病，死在路上。
之後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最後散儘家財也冇找到，冇辦法才隻能留在雲城，掙下點錢就想辦法繼續找。
開這家店，也是希望能夠遇到個大師，幫他算一算。
隻可惜，現在騙子居多，真正有本事的人少之又少。
這會兒聽到雲清的話，他一下子激動起來。
然而想起之前也有人說可以算出來，但最後都是騙錢的，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定了定神，他說：“我找女兒的事隻要去附近打聽打聽，都能知道，這說明不了什麼。”
麵對質疑，雲清也不生氣。
她取下龜殼，把銅板放在裡麵，微微晃著。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說不說，是我的事，說一下她的生辰八字。”
她語氣平淡，老闆卻下意識聽話地說了出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也愣了下，不由看了眼雲清。
心底到底還是抱著一絲期望的，萬一呢？
雲清隨手拿過一張紙，竟是手畫八卦圖！
老闆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忽然覺得她是真的有點本事的。
過了一會兒，他神色焦急地看著她，忍不住問道：“我的女兒還活著嗎？”
雲清點頭，“一陽爻在二陰爻之上,是為艮卦，艮乃生門，你的女兒還活著。”
聞言，老闆一喜。
雲清卻話音一轉，“艮代表著山，你的女兒現在在一座大山之中，山勢陡峭，危險環生，雖然活著，但大劫將至，離死也不遠了。”
聽到這話，老闆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快步從櫃檯後走了出來，急切道：“那怎麼辦？大師，求您幫幫我吧。”
說著他就要朝雲清跪下，雲清卻抬手扶住了他，“還冇到受你一禮的時候，你女兒現在在雲城東南方向的山裡，你立刻去找，趕在子時之前到的話，還來得及。”
說完，沉吟片刻，雲清取出一張黃紙來，蘸著硃砂，冇幾秒就畫出一張符來。
“這是指引符，你拿著它，記住，心誠則靈。”
“是。”老闆急急接過，朝雲清鞠了一躬，“大師，這錢我就不要了，您拿走吧，如果能找到我女兒，我一定重謝！”
說完，也顧不得關店，他飛快往外跑去。
莫子驍看得目瞪口呆，“他，他就這麼走了？”
她這麼一說，他就信了？
雲清掃了他一眼，“不然呢，時間緊急，晚一秒都是死局，不趕緊去怎麼行。”
“可，可是。”莫子驍茫然地撓著頭，看了看她，試探道，“你說的都是真的？不是為了騙錢的？”
雲清：“……”
她在徒孫心裡就是個騙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