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事少離家遠,這不就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嗎!
吱呀!
太和殿的門又開了。
熟悉的鬆木香氣和素輿的車輪聲,讓文官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國師這是怎麼回事?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上朝了。
第一次是受封,第二次是昨天。
武官們也在心裡嘀咕。
國師這兩天未免來得也太勤了些。
雲淳風對百官詫異的目光視而不見,輕搖羽扇,唇角勾笑,緩緩出現在垂眸守禮的江星煙麵前。
江星煙看著腳尖前突然停下的車輪,心裡咯噔一下。
該不會讓國師看出什麼端倪了吧?
她心中忐忑,緩緩抬起頭,隻見麵前那人坦然自若地坐在素輿上。
儘管眼上蒙著一層雨過天青色的軟煙羅,但還是隱約可見眼角的淚痣。
給那雙閉著眼依舊嫵媚動人的桃花眼,更添一絲誘惑。
可他周身氣度冷若冰霜,拒人於千裡之外,實乃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高嶺之花。
江星煙看呆了。
這位國師,她曾見過的。
……
蕭傲心下奇怪。
霍辭也不是冇見過雲淳風啊,怎麼一副被驚豔到了樣子。
還有他懷裡的小丫頭,扒在甲冑邊,眼睛都看直了。
有那麼好看嗎?比朕還好看?
不等蕭傲沉下臉色,雲淳風淡然開口:“霍將軍果真心繫天下,真是吾輩楷模。
隻是這一次北洛有恃無恐,纔會無視五年之盟,這麼早就行動。
若靠普通的排兵佈陣,隻會把江山拱手讓人。”
說罷,他調轉素輿,麵向龍椅上的蕭傲,微微頷首以示恭敬:“望聖上批準不才同去軍營,略儘一份綿薄之力。”
雲淳風的話外之意很明顯。
西周有國師,北洛也可以依仗修行之人。
這個時候的戰爭,已經上升為國師之間的鬥法。
不能單靠人力。
蕭傲當然明白這一點,不過略一遲疑,就已應允。
“準。”
“謝陛下隆恩,陛下萬萬歲。”
文武百官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這兩人水火不容,在朝堂上明槍暗箭也就算了,同去軍營,不得鬨翻了天啊?
到時候一個要向東,一個要向西,將士們受得了受不了?
下朝後,眾人都麵色古怪,遠遠地瞧著雲淳風被小道童推著,和「霍辭」並肩而行。
江星煙還沉浸在眼前人像極了幼時玩伴的震驚中。
雖然記憶中那位白髮小哥的模樣已然模糊,可在她看到雲淳風的第一眼,卻無比確定,他就是他。
但她不敢相認。
彆說她現在的軀體是霍辭,就算是她自己,她也不敢,
畢竟他如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又怎會願意回憶起當奴仆玩伴的小時候?
一定是唯恐避之不及吧。
隻是,當年的江南第一富商,如今淪落到人丁凋敝,被一後宅夫人欺辱埋冇的境地。
江星煙無不感慨地想著。
原來,他的官名喚作雲淳風。
從前,外祖父隻叫他雲哥兒。
她不說話,雲淳風也緘默不語。
兩人就這樣緩步並肩,走到太和門前,驚掉了辛追的下巴。
“將軍,你怎可與此等江湖騙子同行!冇得辱冇了身份,”
江星煙一整個大無語。
她就說為什麼霍辭會和雲淳風交惡,明明國師那麼溫柔親和、心懷百姓。
原來,霍辭和他那好母親一樣,有這麼深的門戶陳見。
她不是也經常被霍家人嘲諷是商戶女嗎?
想到這裡,江星煙覺得她和雲淳風真是同病相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