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這麼想著,空氣中的寒流驟然發生了變化。
薑止戈臉色劇變,抬頭看向天空,顫聲說道:“這是...暴風雪?
”
即便在常年被大雪覆蓋的邊關鈺城,暴風雪也極為罕見,居然會剛好被他遇見?
暴風雪一旦來臨,漫天風雪會將人凍成冰雕,停留在外麵必死無疑。
薑止戈焦急的環顧四周,卻發現四周荒無人煙,冇有任何能躲避的地方。
薑止戈咬了咬牙,不退反進,加快速度朝前方跑去。
光憑腳力不可能跑得過風雪,他隻能祈禱前方不遠處的雪山能有藏身之所。
........ “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如此絕境,即便是魔帝也該到窮途末路了吧?”
“應該還有其他變故,否則我們看不到這些記憶。”
不止是殿內眾強者,屈雲也很好奇,麵臨此等絕境,薑止戈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退一萬步說,薑止戈僥倖撐過了風雪,後麵他又該如何在氣溫驟降的情況下找到城東十裡的梅花樹?
要是一直躲在某個地方等待環境改善,恐怕還不到三天就要凍死或者餓死。
........ 跑了冇多遠,眼看風雪即將席捲而來,薑止戈突然眼睛一亮停住腳步。
“那是...山洞?”
薑止戈神色欣喜,立馬揹著南宮柔衝了過去。
山洞應該是自然形成,內部空間很大,完全足以容納他與南宮柔。
不過卻正因為如此,外界的寒風會源源不斷從洞口吹進來。
“哥哥,外麵要下大雪了嗎?”
“嗯,我們先在這裡躲一躲。”
薑止戈帶著南宮柔躲到一塊能遮擋寒風的石頭後麵,並迅速收集山洞內一切能夠點燃的東西。
一會兒後,看著滿打滿算才幾根硬柴的燃料,薑止戈長歎了口氣。
雖說是天無絕人之路,但這條路顯然也不是那麼好走的。
洞內的枯枝樹葉極為稀少,他現在又不可能頂著暴風雪去森林裡找柴火。
要是暴風雪的持續時間太長,兩人躲在山洞裡照樣會凍死。
薑止戈搖了搖頭,事已至此,隻能聽天由命了。
他取出懷裡的火石,開始專心致誌的生火。
洞內的枯枝樹葉很潮濕,不費點功夫是不行了。
旁邊的南宮柔揉了揉肚子,她看向薑止戈張嘴想說些什麼,但看到薑止戈認真的表情,還是把話給憋了回去。
洞外風雪呼嘯,洞內的氣溫也在逐漸降低。
足足半個時辰後,薑止戈終於把火給生了起來,摸著火石的手都已經起泡。
咕嚕嚕~ 薑止戈還冇能感受到火焰的溫暖,身旁忽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他扭頭一看,發現南宮柔正低頭捂著肚子,明顯是餓的不行了。
“柔兒,我...” 薑止戈一臉自責,他本想安慰南宮柔,卻發現此時說什麼都有些蒼白無力。
要是他有食物給南宮柔,又怎會等到現在?
南宮柔冇有說話,低著頭嬌軀不停顫抖著。
薑止戈心頭微沉,連忙低頭檢視南宮柔的狀況,才注意到她的小臉佈滿淚水,正咬著嘴唇強忍哭聲。
“柔兒,你是餓了嗎?”
“柔、柔兒不餓,柔兒隻是有些想家,所以,所以...” 豆大的淚珠不停從南宮柔臉龐滑落,她不想讓薑止戈擔心,卻哭到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薑止戈眼眶一紅,猛地攥緊了拳頭。
看到妹妹餓到掉眼淚,他瞬間有種崩潰的衝動。
此時此刻,南宮柔若是發大小姐脾氣,薑止戈反而會好受一些。
出生以來,他雖生活艱苦,卻從未埋怨過自己的身世。
可是如今,薑止戈恨自己是個乞丐,恨自己什麼都做不到。
“柔兒,我去給找吃的,你把火看好。”
薑止戈一句話都冇有多說,起身往山洞外走去。
“可是哥哥,外麵這麼大雪...” 南宮柔麵露愧疚,明明哥哥平時吃的比她還少,自己卻率先冇忍住哭了出來。
如果不是自己,哥哥肯定也不會冒著大雪出去找吃的。
“柔兒放心,這次哥哥很有自信。”
薑止戈回頭一笑,說完大步走出了山洞。
......... “自信?
自信個鬼,這麼大的雪,彆說找到吃的,找根柴都得凍死在外麵。”
“魔帝到底在想什麼?
他不要命了嗎?”
殿內眾人一陣吐糟,一個身體羸弱的乞丐,要想在暴風雪肆虐的情況下找到食物,即便對方是魔帝薑止戈也不可能。
這不是意誌堅定能做到的事,根本就冇有半點可能性。
“有點不對勁,你們快看,魔帝停在洞口外並冇有走遠。”
就在此時,有人注意到光影中的薑止戈並冇有走遠,而是坐在了洞外的雪地裡。
屈雲眼中閃過一抹譏諷,裝作不經意的說道:“看來魔帝不是真的想冒這個風險,隻是做個樣子安慰小柔。”
魔帝又如何?
就好比他現在被困在正陽殿,終有窮途末路之時。
南宮柔冇有反駁也冇有讚同,一直眉頭緊皺盯著光影裡的畫麵。
“冇辦法,洞外風雪呼嘯,即便魔帝真的在外麵找到食物,也不可能活著帶回來。”
“看到妹妹受難,魔帝應該是覺得,做個樣子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等一等,魔帝這是想做什麼?
他該不會是...” ......... 光影畫麵中,薑止戈坐在洞外並冇有走遠。
忍受了好一會兒風雪的寒冷後,他刨開身邊的積雪,找出了一塊比較尖銳的石頭。
薑止戈握著石頭,掀起左腿褲腳,不停打量著自己的小腿。
良久後,他深吸了口氣,猛地將石頭刺向自己的小腿。
劇烈疼痛使得薑止戈臉色青白交加,但為了不讓洞內的南宮柔察覺,他硬是強忍著冇喊一聲。
薑止戈咬緊牙關,握著粗糙的石頭一點點劃開自己的小腿。
石頭雖尖銳,但並不鋒利,足足半刻鐘過去,他才成功切出一塊巴掌大小的腿肉。
薑止戈額頭冷汗密佈,仰頭大口喘著氣。
緩了好一會兒,他纔看向那塊鮮血淋漓的腿肉。
“柔兒,對不起,哥哥太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