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暖想，既然不在意的話，那沈衡衍應該不會難受，也就冇有叫住他。
但那抹孤寂冷傲的身影，走到門口時，忽然緩緩停下步伐，繼而轉身。
他原本是想警告這對狗男女的，卻在轉身之際，看到慕寒洲後腰上麵的紋身。
同一個位置，同一個顏色，同一組英文字母，甚至就連大小都是一模一樣的。
始終抑製著怒火的沈衡衍，在觸及到那道紋身時，頃刻之間染上陰鷙般的冷意。
“你們到底瞞了我什麼？！”
南暖還以為沈衡衍直接走了，冇想到他居然會突然轉身。
她的心下意識慌亂起來，比沈衡衍誤會他們做過，還要亂。
他說過的，如果讓他知道，她騙了他，他一定會殺了她的。
她看著大步走過來的沈衡衍，忽然有些害怕的，往慕寒洲身後躲。
原本還能控製住情緒的男人，瞧見這個動作，一股怒火，直衝腦門。
他衝過去，一把拽住南暖的手腕，想要將她扯到自己身邊，卻被慕寒洲推了開來。
“沈總，有話好好說，不要傷害她。”
這樣明晃晃的保護，代表著什麼，沈衡衍不用試探也知道，正因為知道，他纔會更加怒火橫生。
“不想被打，就給我滾出去！”
慕寒洲垂下眼眸，看向臉色泛白的南暖。
“她現在身心很疲憊，讓她休息好，再同你……”
解釋兩個字，還冇說出口，沈衡衍一拳頭，砸在他的臉上。
用得力氣很大，慕寒洲的唇角，立即溢位一絲鮮紅的血。
他抬起手指，輕輕擦去唇角血跡後，握起拳頭，砸了回去。
但拳頭還冇落下去，就看到南暖衝出來，擋在沈衡衍身前。
“寒洲，你先回去，我跟他好好聊聊。”
她隻是不想再激怒沈衡衍，可在慕寒洲看來，她是怕自己傷害沈衡衍。
比起護住他，現在的南暖，更願意護住沈衡衍，這意味著，她真的不喜歡他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慕寒洲，抬起一雙霧氣朦朧的眼睛，隱忍剋製的，看著南暖。
她不喜歡他了，不是很好嗎？
慕寒洲，你又在難過什麼呢？
“求你……”
南暖冇看出他眼底的失落，隻蹙著眉，求他先走。
見她這麼在意沈衡衍，慕寒洲無力的，緩緩放下拳頭……
他一言不發的，提著沉重的步伐，拿起衣服褲子，沉默離開。
他走了之後，南暖轉身，抬起清澈的眼眸，看向臉色陰沉的男人。
“阿衍……”
“彆這麼叫我，噁心。”
南暖身軀一僵，卻又無比理智的，承受著他的冷言冷語。
“沈總，慕寒洲後腰上的紋身，是我照著他紋的。”
這一次，冇等沈衡衍質問，她就如實開了口。
她想，既然已經被髮現，就冇什麼好瞞的了。
她坦然以對的樣子，就好像到了瀕死之際，連掙紮都不掙紮了，說完就低下頭，等待沈衡衍的審判。
長身而立的男人，在原地靜默頃刻，繼而俯下身，用一雙蓄滿怒意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張煞白的臉。
“為什麼要照著他紋？”
他靠過來的時候，清冷的氣息，猶如寒天飄落下來的雪花，每一片，每一縷，都帶著蝕骨冷意。
麵對這樣的沈衡衍，就算南暖足夠鎮靜，也難逃害怕心理。
她緩緩落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恐慌，攥緊手心，抬眸看他。
“我……”
她想撒個謊，可一模一樣的紋身，是死一般的證據，要什麼樣的謊言，才能讓沈衡衍信服呢？
她想了想，冇有任何一個理由，會讓沈衡衍相信，隻有承認喜歡慕寒洲，她才能隱瞞想隱瞞的。
想到這裡，南暖鬆開緊握成拳的手指，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慌亂，一字一句，告訴沈衡衍。
“我以前……很喜歡他，就悄悄紋了一樣的紋身。”
雖然早已猜到她喜歡慕寒洲，但聽到她親口承認，沈衡衍的心臟，還是狠狠窒了一下。
那種窒息感，堵在心口，悶悶的，讓人很不舒服，連帶著眼尾都跟著泛紅。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想要壓製下來，卻發現這種情緒，不是他能掌控的。
他隻能任由那密密麻麻的痛楚，從指尖蔓延開來，肆意遊走於四肢百骸……
見他冇有反應，南暖緩緩抬起眼眸，卻無意看見，沈衡衍的眼眶，有些發紅。
“沈總，你……”
沈衡衍迅速垂下眼睫，遮住眼底情緒，冷聲開口。
“你不是說，你不喜歡他嗎？”
他的語氣很冷，像是在質問南暖，為什麼要騙他，可仔細聽，是能聽出一絲委屈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