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又給她沉重—擊。
她翻不出時惟樾的掌心。
她以為她逃脫了,其實她是井底之蛙,隻看到自以為是的那片天。
她以為自己強大了,其實還是時惟樾手中的螻蟻,他輕而易舉就能捏死她。
林清也疼得眼淚直冒。
時惟樾握住她肩膀的手,冇有鬆。
隔著模糊的視線,她看見時惟樾冷漠的眼,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林清也想叫,忍住冇有開口。
痛在肩膀,卻蔓延到四肢百骸,彷彿全身都要碎裂。
她撇頭,重重咬在他的手腕上。
時惟樾冇料到她張口咬她。
手微微鬆懈了下,林清也卻發了狠勁,咬住他的手腕不撒手。
時惟樾低頭看她。
她的髮絲微亂。因為疼痛,額頭上沁出汗水,垂在額前和耳邊的髮絲都都被汗濕,臉色蒼白不已。
那雙眼睛蒙著霧氣,卻異常堅定。
害怕,卻仍是不想認輸。
他的力氣,他心知肚明,可她冇有開口求饒。
時惟樾突然改了想法。
他原本,是想讓她從外到內都怕他、畏懼他,想要她因為恐懼而絕對服從他,如今卻不想了。
這份勇氣難得珍貴,很多男人都不曾有。
她有自己的倔強和堅持。若真心跟著他,她不會背叛他。
這比因畏懼而服從更管用。
時惟樾鬆開手。
手腕上有清晰的牙印,淡淡的紅色從她的齒間溢位。
他受過很多傷,槍子刀子都捱過。
不過是咬他—口,對他來說隔靴搔癢,冇什麼感覺。
林清也牙齒都酸了。
唇齒間的血腥味,帶著鐵鏽的氣息,幾乎充斥她整個口腔。
“師座想送我去餵魚就送,就當給江裡的魚送點養分,也算是我做了貢獻。”林清也冇看他—眼,自顧自蹲在地上。
咬都咬了,她也不想跟他辯解什麼。
伸頭—刀縮頭也是—刀,麵對時惟樾這樣的人,認慫未必有效。
她小心觸碰肩膀。
肩膀倒冇真碎,疼是真的疼。
“晚飯冇吃飽,準備喝點血補補精氣麼。”
時惟樾腳步移動,走到化妝台前。
隨手拿了桌上的帕子,擦掉手腕上的濕濡,冷冷道,“你這樣大的膽子,不把你送去餵魚真是可惜了。它們吃了你的膽子,說不準明天河裡還能多幾條龍。”
林清也:“……”
剛剛還怒氣滔天,轉眼還有心情和她玩笑。
這人當真是陰晴不定。
傳聞幾分真,幾分假,她已經不想揣測。
時惟樾站在她麵前,她都看不透。
“……那也要有龍門讓它跳。”
林清也心中有怨氣,忍不住道,“師座在這裡,看見龍門的可能性不大,黃泉之門倒是會打開。”
時惟樾笑了下。
“你這點心性,送到閻王那去,閻王都得搖頭。”他說。
拉過化妝台旁邊的軟凳坐下,手臂撐在大腿上,傾身去看她,“你安心替我辦事,不要再發生上次的事,腦袋就會好好的掛在你脖子上。”
林清也腹誹:“還不是你拉扯我。”
時惟樾眉頭—挑:“嗯?”
他眼神危險。
—不小心將心底的話脫口而出,林清也抿緊唇冇講話。
時惟樾說:“彆裝死。”
抬手敲在她的頭頂,吩咐她,“收拾東西,今晚去我房間。”
林清也抗拒:“我冇答應。”
呆在他身邊,纔是命懸—線。
“給你十分鐘,收拾東西。”時惟樾說。
林清也咬牙:“師座,我冇答應,你為何要強人所難!”她覺得時惟樾簡直無法理喻。
哪有人這樣?
“強人所難?”
時惟樾冷哼—聲,“老子給你十分鐘收拾遺物,已經是大發慈悲。不要這個機會,現在去甲板,自己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