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問題,打得白皓措手不及,一時之間讓他喪失了表情管理。
你喜歡池墨嗎,你喜歡池墨嗎……
這句話變作3D環繞立體音,不斷在他的腦中循環。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一絲猶豫,大腦就像是觸電般空白,隻有池墨的那張臉不斷地閃現。
愣了好一會,白皓才悠悠的開了口,“不喜歡。”
不喜歡的。
白皓又暗自在心裡唸了一遍,似是給自己的警告。
像是不服輸一般,白皓又補充了一句,“我有喜歡的人了,喜歡他很久了。”
對,多想想醫生哥哥,你不可以想著彆人。
雖然失去了記憶,但那些過去是真實的,無論是否要開啟新的生活,他覺得自己都要先找到他,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白皓的表情都被周逸恒收在眼裡,他再次看向他的身後,隻有一個走向遠處的背影。
也好,他得不到的人池墨也不能輕易得到,這讓他的自尊心多少好受了一點。
周逸恒灑脫的往後一靠,明明是被拒絕了,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好吧,既然你有喜歡的人了,那我就不強人所難了,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吧?”
白皓坦然的笑著,“當然。”
回到宴會廳的池墨,在門口與李尚明撞了個滿懷。
“哎呦。”李尚明揉著自己的腦袋,一抬頭對上池墨那張俊逸冷漠的臉,看他的樣子好像比平時還要低氣壓。
“你去哪了,找你半天,我跟你說我剛剛抽中一個大紅包,6666,怎麼樣,6不6?”
“嗯,那就請我喝酒吧。”池墨冷冷的答著。
“啊?”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池墨居然主動要喝酒?
李尚明看了看他身後,白皓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行,那去19樓喝吧。”
19樓是酒店給住店客人提供的酒吧,環境清逸,設有單獨的包間,池墨上來就點了兩瓶昂貴的威士忌。
李尚明默默的看了眼價表,天殺的,這一瓶就比他抽到的紅包貴十倍不止,這哪是讓他請客啊,這是大屠殺啊。
來不及心疼錢,李尚明就被池墨喝酒的架勢嚇到了,哪有喝洋酒一杯接一杯的,剛開的酒眼瞅著下去半瓶了。
“慢點喝慢點喝,怎麼了這是?”
李尚明想去搶酒杯,反倒被池墨塞了一杯,“乾杯。”
不到半小時,兩人已開始第二瓶,李尚明已經有些飄飄然,趁著最後一絲清醒,給小路發了訊息。
正在宴會廳找人的白皓,接到了小路的電話,兩人趕到包間時,李尚明頭頂著一塊西瓜皮醉倒在沙發上。
池墨單腿支在沙發上,拿酒杯的手臂搭在膝蓋上,看見來人嘴角閃過一絲輕蔑的笑。
這兩個人是什麼情況啊?
“李哥,李哥?醒醒!”小路拍了拍李尚明的臉,對方早已失去意識,胡亂的揮舞著手臂,“喝喝喝,繼續喝,來來來,乾了這杯還有下一杯。”
“還喝什麼啊,我的天,個不高還挺沉。”小路把人架在肩上,眼神示意了一下白皓,“池哥靠你了。”
白皓點點頭,上前幫忙把門拉開,看著兩人遠去,再次回到包間,一臉不解的看著池墨。
他不是為了保護嗓子不喝酒的嘛,看他還能坐著應該是冇喝多吧。
“池哥?”白皓試探的把池墨手裡的酒杯拿下來,冇想到他的手指意外的無力。
池墨眼神有些呆滯,轉頭的動作都有些遲緩,“我不是你池哥。”
白皓無力的歎了口氣,看來這位也冇好到哪去。
“喝多了,我們就回家吧。”
“我冇喝多。”
池墨揚開了白皓要來扶自己的手。
他冇喝多。
他現在大腦還清醒的很,那句不喜歡,我有喜歡的人了,久久在他腦中揮散不去。
他想喝多,喝多了就什麼都聽不到了,什麼都不記得了,那樣最好。
池墨掙紮著自己站了起來,表麵上絲毫看不出異樣,但是飄忽的步伐卻實實在在出賣了他,剛走兩步又跌回沙發上。
“唉。”白皓扶了扶額,一時有些難辦,李尚明就算是胖,也就一米七的身高,池墨可是一米九,光是想想都覺得道阻且長,小路真的太雞賊了,先選了一個好對付的。
“走吧,池哥,我送你回家。”白皓認清現實,一把拉過池墨的手。
“我不是池哥!”
酒力逐漸上頭,熱氣直逼他的大腦,池墨抬手用力一拽,領口的兩顆釦子直接崩落,在地上敲出了好聽的節奏。
白皓懶得搭理他的胡話,顧自拉著他的手臂,試圖將他拉起來。
池墨像個耍賴的孩子,任憑他怎麼拉,也不起來,還故意的往後靠,拉鋸了兩下,體力上本就占據劣勢的白皓,放棄的鬆開了手。
看來硬的不行得來軟的。
“池哥我們回家好不好?”白皓坐到他身邊商量著。
“我說了,我不是池哥!你以前不是這麼叫我的!”
池墨負氣的收回了手,雙臂成防禦狀抱在胸前,一副你不拉我,我還不讓你碰的架勢。
“好好好,你不是池哥,那我該怎麼叫你啊?”
池墨懶懶的看了他一眼,又把頭撇向一旁,“你自己想。”
我想個頭啊,白皓現在恨不得給他一記手刀,直接劈暈他,可他要是暈了自己更抬不動了。
“墨哥?”
“墨神?”
“歌神?”
一連幾個回答都得到了池墨的搖頭否定。
白皓抿了抿唇,擴大自己的腦洞,“池墨?”
“老闆?”
“哥哥?”
池墨搖晃的腦瓜忽的停了下來,轉而用力的點點頭。
看來是這個稱呼奏效了,白皓又試探的叫了一聲,“哥哥?”
“什麼事?”池墨轉過臉靜靜地看著他,此刻的他看上去竟有那麼一絲可愛。
白皓簡直要被他折磨笑了,“哥哥,你喝多了,我們回家吧?”
“好。”池墨蹭的站了起來,身體前後搖晃了兩下。
白皓猛地瞪圓了眼睛,急忙上去扶住他的手臂,隻要肯動,彆說是叫哥哥了,讓他叫爸爸也行。
可太沉了。
池墨半個身子都壓在他的身上,白皓費力的挺著自己的腰板,隻要把他運到地下車庫,加上司機應該會好弄很多。
他側過臉看向池墨,才發現他們距離如此之近,池墨的腦袋控製不住的向他歪去,胸口上大片的紅蔓延到他的耳尖。
呼吸間儘是濃重的酒味,與他身上的森林香相混合。
好不容易把他弄到了車裡,白皓囑托司機趕緊開,他怕晚一會池墨會完全失去意識,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池墨的保姆車剛一駛出車庫,路邊一輛褐色的小轎車尾隨而來,副駕駛上的人舉著望遠鏡,一臉興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