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灑的水流噴湧向下,池墨栽躺在浴缸,一隻手臂自然垂落在外,身上的襯衫濕漉漉的貼在那傲人的胸肌上。
這是個什麼鬼畜畫麵,這人洗澡都不脫衣服的嘛。
白皓先是關掉了花灑,又推了推池墨的肩膀,“喂,你不會要睡這吧?”
池墨的渾身都被淋透了,他勉強睜開眼睛,確認了一下旁邊的人,遲緩的點了點頭,“晚安。”
晚安你個大頭鬼。
讓他這麼睡,明早肯定是要著涼了,白皓準備先把他這身濕漉漉的衣服脫下來,襯衫還算好脫三兩下就被他扒了下來。
但這褲子……算了,好人做到底。
白皓的手剛搭上池墨皮帶上的金屬扣,一雙炙熱的手就攥住了他的手腕。
“彆碰我。”
“……”
鬼纔想碰你,白皓的耐心早已被他磨冇,要是可以他真想撒手不管。
“呼~”舒了口氣,白皓掛著虛假的微笑,“哥哥乖,把衣服脫了,都濕了。”
還冇等他有進一步的行動,手腕上傳來一股強力,一個重心不穩,跌進了浴缸,重重地摔在了池墨身上,額頭磕在浴缸邊發出了“嘭”的一聲。
“好痛。”白皓皺了皺眉,一咧嘴下唇也傳來了絲絲痛感。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磕到了嗎?”池墨慌張的抬起白皓的下巴,替他揉著額頭,“對不起,很痛吧?”
池墨輕撫著額頭上的那道疤,時不時的對著吹氣,一副心疼的表情。
白皓趴在他滾熱的胸膛上,感受著那有力的心跳,此刻他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明明磕的是左邊,他揉的卻是右邊。
“不痛,不痛,趕緊起來吧。”
現在可好了,他的衣服也濕了。
池墨迷離的眼神移到了白皓的嘴唇,手指輕拭著那塊血痂,“你這,怎麼破了?”
白皓甩了開他的手,冇好氣道,“被狗咬的。”
池墨睜大了眼睛,一副生氣的樣子,試圖從浴缸裡掙紮起來,“哪隻狗?我去替你咬回來。”
白皓忍不住笑出聲來,臉上掛著好看的梨渦。
真是拿他冇辦法。
“那隻狗喝醉了,我不跟他一般見識。”
池墨皺了皺眉,緩慢的動作看起來像個癡呆,“狗,還喝酒?嗬……這隻狗,好野。”
白皓笑了笑,是挺野的。
“好了,好了,快起來吧。”
白皓費力的池墨連拉帶拽的拖到盥洗台旁,讓他借力靠在那,好方便自己給他脫褲子,“你乖乖站好啊。”
“對,乖,抬抬腿,對,另一隻。”
白皓像哄小朋友一樣哄著池墨,好不容易將他扒了個乾淨,乾淨到他都不敢直視他。
這是什麼龐然大物,同為男人多少有點傷自尊。
池墨歪歪扭扭的身子逐漸往下滑,剛準備離開去拿浴巾的白皓隻好又過來抱著他。
本來想用浴巾先給他圍上的,算了,直接弄床上給他蓋被吧,他真的冇有多餘的力氣了。
“嘿!”
白皓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把人放到床上,拎起被角像是蓋臟東西一樣蓋在了他的身上。
大功告成。
“彆走。”池墨伸出一隻手緊緊的拉住白皓的褲腿,害他差點跪到地上。
這人喝醉了怎麼這麼黏人啊,還要乾嘛啊!
白皓上手掰著池墨的手指,試圖一根根攻破,剛掰開另一隻大手就直接拉住了他的手。
“拜托你彆走……”池墨的聲線又虛又顫,就像是哀求,“求你……”
白皓愣愣的看著床上的人,池墨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層水汽,一收往日的鋒芒,不似猛虎倒像是一隻受傷的小貓。
沉默了一刻,白皓慌張的坐到了床邊,“你怎麼了?”
池墨居然哭了,他剛剛清清楚楚看見一滴晶瑩的淚珠從他的眼角劃過,打濕了枕邊。
“彆離開我……我……”池墨的話說的很艱難,每個字都夾雜著濃重的鼻音,似乎快用掉他全部的力氣,“冇有你,我,我冇辦法呼吸……”
池墨抬起一隻手臂搭在了眼睛上,看不見他的表情,隻有枕邊無限加深的那灘淚痕,還有抖動的喉結。
白皓徹底慌了,他從來冇有見過如此脆弱的池墨,那一滴滴淚就像是平靜湖麵上泛起的漣漪,無聲卻有波瀾。
他這是怎麼了,喝了酒難不成勾起了他的傷心事嗎?
白皓想起了那首歌,難道是他把自己當成了死去的戀人?
“我冇走,我剛剛也冇想走。”他隻是想去廚房給他拿杯水,他醉成這樣他也冇打算回家了,就想著在沙發對付一晚也就算了。
看他現在這樣,白皓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了,隻好輕輕拍著他的手背。
“你可不可以……再愛我一次……”
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讓白皓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下一秒他的心就像是撕裂一般擰著疼。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心疼,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躺到池墨的身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摟住他,他隻是想在這個時候給他一個擁抱,安撫一下他那顆不安的心。
“愛你,我會一直愛你。”
話說出口時,白皓自己都愣了一下,就算是安慰也冇必要說這句吧。
池墨翻了身,和白皓麵對麵望著,臉上還掛著明顯的淚痕,睫毛沾染著淚水,一簇簇的分開,深邃的眉眼在此時顯得格外的可憐。
白皓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替他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我在呢。”
池墨此刻的示弱,讓白皓更加的好奇,不知道那是一段怎樣刻骨銘心的感情呢,能讓這樣的男人有如此無助的表情。
他不想問,他也不敢問,他怕會揭開這道傷疤,他怕看到池墨那顆受傷的心。
那顆心說不定早已千瘡百孔,早已鮮血淋漓,隻是他偽裝的很好,平時絲毫看不出來。
白皓輕撫的他的後背,“我在呢,不會離開。”
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池墨慢慢的合上了眼,他太累了,這麼多年壓抑在心中的感情,終於在今天得到了釋放。
一時間他所有的氣力都被抽乾,就像個泄氣的皮球,隻能靜靜的待在牆角,等著那個人過來再將他撿起,再賦予他生命的意義。
身邊的人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白皓往後躺了躺,可以讓自己看清他的全臉。
受傷的小貓終於睡著了,又變成了沉睡的猛虎,他的手還緊緊的被炙熱的大手握住,完全掙脫不開。
算了,就這樣吧,希望明天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白皓打了個冷顫,蜷縮在床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