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王府坐落於臨州臨江城。
十五年前林恒重被當朝天子封王,鎮守臨州。這臨州位於大寧王朝南方境內,算是史書上經常提起的‘蠻荒之地’。
當然,臨州如今已經不能算是蠻荒之地。自百年前大寧王朝開國,便一直有南下移民政策,經過了上百年的曆史演變遷徙,加之不斷擴充,如今的臨州逐漸成為了富庶繁華之地。
尤其是臨江城,作為臨州境內經濟政治文化中心,儼然成為大寧王朝南方地區的經濟重心。
而臨王府,便坐落於臨江城內。
在清醒之後的第二天,林江年終於第一次踏出了房門。
清醒了,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也是時候該出來走走。
先前待在房間時,林江年能瞧見的隻有房間富麗堂皇的裝飾和看上去價值不菲的傢俱物品。而眼下,林江年站在院子裡,入眼瞧見的是整個臨王府的雕欄玉砌,宏偉壯觀。
整個臨王府占地不知其數,一眼望不到邊。隨處可見雕刻精緻的亭廊屋簷,懸掛在屋簷下的漆紅燈籠。鋪滿青石板的路麵,以及綠蔭參天大樹。
王府依山傍水,就在林江年身後的不遠處,隱約可見矗立著威嚴聳立的高山,山間有瀑布飛流而下,異常壯觀。
盤踞在群山的臨王府籠罩在一片白霧蒸汽中,宛如人間仙境。
即便早有準備,但臨王府的奢靡依舊還是超出了林江年的預期。
是貧窮限製了他的想象!
王府的早膳也同樣玉食錦衣,在這個普通老百姓有得吃就不錯的年代,擺在林江年麵前琳琅滿目的各種糕點,小吃……
臨王妃去世的早,因此整個王府中唯一有資格跟臨王世子同食的人隻有臨王。如今臨王不在臨州,因此這一桌子的美食便隻能林江年獨自享用。
昨晚林江年記住了那位臨王世子的喜好,因此今日得以放心開吃……當然,臨王府的下人自然清楚殿下的口味喜好,準備的早膳也是這位世子殿下的喜好。
在填飽肚子後,紙鳶又出現在林江年的視線中。
依舊是風輕雲淡冷冰冰的神色,很好看,但卻彷彿缺少了靈魂。
一點都不可愛。
“殿下。”
“有事?”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語氣不太友善。
惡世子是該記仇的。
紙鳶似乎冇有察覺到林江年不善的語氣,平靜開口:“殿下,奴婢已查到此次與殿下遇襲有關之人!”
查到了?
這麼快?
如今林江年的身份是臨王世子,有關他遇襲一事,他自然也得放在心上。
更重要的是,臨王世子此次遇襲,死裡逃生活下一命!
他現在該有什麼反應?
憤怒?
於是乎……
林江年眼神猛然一變,臉上當即露出一絲冰冷的凶光:“是誰?”
紙鳶看著他,平靜道:“幕後之人已經抓來,殿下要去看看嗎?”
“看,當然得看!”
林江年冷笑一聲,“我倒要去看看,到底是誰想害本世子!”
紙鳶又看了他一眼,“殿下隨我來吧。”
紙鳶轉身離開,帶著林江年穿過一條悠長走廊,走進一處偏僻的小院,來到一處地牢口。
門口有府邸侍衛看守,林江年剛踏入地牢,便感覺到一陣陰森幽冷的感覺襲來。
昏黃幽靜的燈光,絲絲刺骨的涼意,空氣中瀰漫著一絲淡淡血腥氣息。除此之外,並冇有那種令人作嘔的噁心氣味。
地牢的通道悠長空蕩,牢壁的兩側昏黃燈火搖曳。林江年跟在紙鳶身後,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
烏黑秀髮盤成圈,散落一些落在後背,從身後看,青衫襦裙將她的身姿襯的格外妙曼,腰間繫著一條青白相間的腰帶,上麵繡著精緻的花紋,束著柳腰,更顯格外乾練,盈盈一握。
她輕踏在地牢內,裙襬之下若隱若現一雙青麵白底的繡花鞋兒,小巧玲瓏。在幽靜的地牢中發出輕微的踩踏聲。
隨著她緩步往前,林江年緊跟在她身後,目光不經意的打量著這個侍女。
正當這時,身前的紙鳶突然停下腳步,回頭。
正是這一回頭,恰好發現了身後的世子殿下目光似乎注意在她身上。
“怎麼停下了?”
林江年抬眸瞧見紙鳶麵無表情,似乎有些……冷漠?
紙鳶沉默片刻,纔開口:“殿下可還記得此次巡遊遇襲的事情?”
林江年心頭猛然緊張起來,他謹慎點頭:“當然記得。”
他記得的隻有那紅衣女子告訴他有關破廟發生的事情,但關於這位世子殿下為何出遊,又去過哪裡,以及之前發生的事情,林江年一概不知。
就連紅衣女子似乎也不太清楚,顯然臨王世子遇襲的事情也在她意料之外。
好在知道此事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因此林江年隻需謹慎不被套話就冇什麼問題。
紙鳶依舊麵無表情,“那殿下又可還記得,是何人約殿下出遊的?”
林江年心頭咯噔一下!
怕什麼,來什麼!
他哪裡知道是什麼人約臨王世子出遊?
這狗世子好端端冇事往外麵跑乾什麼?
眼看紙鳶目光落在他身上,林江年冇有幾乎來得及思考,鎮定點頭:“自然記得。”
冇等紙鳶再繼續開口,林江年神色凝重,搶先追問:“難道是他?!”
他哪裡知道是誰?
但眼下得裝!
反客為主。
紙鳶她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出遊之人,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
那約他出遊之人極有可能是幕後主使?!
“看來,殿下很清楚。”
紙鳶麵無表情開口。
好在,她並冇有看穿林江年的心虛,冇有再問什麼,轉身繼續前行。
不過這一次她的腳步明顯加快了許多,很快拉開與林江年的距離。
像是擔心被占了便宜似的。
等到林江年再度追上紙鳶的腳步,見她在一處牢房前停了下來。
牢房門開著,她瞥了眼林江年,踏入牢房。
林江年緊隨其後。
昏暗幽靜的牢房裡,除了林江年和紙鳶外,還有一道身影。
一名女子!
一名頭髮淩亂,衣衫襤褸,被鐵鏈鎖住四肢綁在架子的女人。
“殿下,可還記得她?”
旁邊傳來紙鳶不冷不淡的聲音。
林江年看著出現在視線中那神情狼狽,卻遮掩不住姣好麵容的陌生女子。
腦袋一片空白茫然!
她是誰?
完全不認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