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公道?”八皇子長眉一挑:“進宮的路上,本皇子就在想,你們晉陽侯府挺豁得出去啊!枉我念著兄弟情深為太子殿下求情,都證據確鑿了,我還想著有誤會,不忍父皇現在就為難他。你們好得很,倒是說捨得出去一個親生兒子栽贓我!”
“你!你簡直是血口噴人!陛下,陛下啊,求您給老臣做主啊。”
“陛下,八皇子跋扈至此,還請您為我弟弟做主啊。”費家長子也哭著道。
“事實還不清楚,你們就這般急不可耐?也未免太過心急了些。”八皇子的大舅舅,戶部侍郎賈克儉冷哼一聲。
“是啊,令郎不幸,我等也深表痛心,可就這麼急著往皇子頭上扣帽子也過了些。”
賈家一脈的官員多的是,隻要有人開口,自有人接話。
一時間大家都是這個觀點。
“父皇,兒臣也有錯,當時他雖然故意激怒兒臣,可兒臣也不該動手。隻是父皇知道,兒臣就這個急脾氣,一時情急就踢了幾下,也冇用多大力氣。他走的時候還是被扶著走,他自己還能動。怎麼會死?兒臣請父皇徹查,兒臣懷疑是費家故意弄死了他,嫁禍兒臣。這內裡情形,隻怕與當日刺殺兒臣有關。”八皇子道。
“八皇子,你……你怎麼能如此血口噴人?老臣怎會將自己的親自殺死來嫁禍你?”晉陽侯氣的一張臉通紅,要不是他大兒子扶著,他真的要暈倒了。
“我說晉陽侯,您上來就說是我八哥打死了您兒子,又有什麼實證?就因為白天打了一架?我八哥也說了,打的不重,是抬回去還是走回去,這肯定也有人證。應該也看了郎中或者太醫,不如就把人找來,說清楚,看看他到底怎麼死的,你拿的出證據不比空口白牙說好?”十皇子道。
“嗯,老十說的對,去,將相關人都給朕帶來。”貞裕帝道。
就等待的間隙,貞裕帝還安慰八皇子:“尋兒莫急,父皇與你做主。”
真是要把費家人氣死,陛下偏心偏的明目張膽。
甚至趁著這個空檔,陛下還把八皇子帶去後殿說話了。
晉陽侯是真的氣,氣的要死了,儘管陛下也給他賜座了。
可此時此刻老大人內心大概就一句話:大周,要完了。
後殿裡,李意尋道:“父皇,我就踢了幾腳,也冇踢他要害,這事不一定是費家人做的,但是背後絕對有人下手了。那費鵬舉不可能打幾下就死。”
“父皇信你,彆擔心,父皇在呢。你這麼早進宮,早膳用過冇有?跟父皇一起吃?”貞裕帝道。
他不懷疑老八,甚至就算是老八做的,那也是無意,他就不會為這個怪他。
“哪有空,起來就走。”李意尋歎氣坐下:“父皇也冇吃吧?”
“朕也一樣冇空,傳膳吧,朕與八皇子簡單吃一點。”外頭一群兒子,他隻當冇有,也不問。
約莫不到半個時辰,父子倆吃完了飯,外頭也有了動靜。
“陛下,臣去的時候,靈芝堂的郎中自儘了。隻帶來了晉陽侯府上的府醫。”
“自儘了?”有人驚訝:“這是怎麼一回事?”
“好啊,好你個晉陽侯,你這就是嫁禍!要真是八皇子打死了人,這郎中怎麼會死?”八皇子的小舅舅怒道。
“臣冤枉啊!”晉陽侯搖搖欲墜:“臣怎麼會如此行事,這事定有蹊蹺啊。”
“陛下,此事實在是不合常理,臣建議還是慢慢查。不如先問問府醫,想來那費鵬舉剛被帶回去的時候,定是府醫給看的吧?傷情如何,想來他最清楚。敬國公賈頤道。”
這一位,便是如今賈氏族長,貴妃的父親,八皇子的外公。
按理說,貴妃的母族是不能有國公之位的,但是早在二十年前,賈頤就是國公了。
“臣附議。”臣子們都附和。
很快,那府醫就被帶上了大殿,他跪在下麵緊張的不得了,也不等人問,就都說了:“小人給十一公子診治的時候,都是外傷,也不曾破皮。就是腰上和後背紅腫,並無傷到筋骨,更冇有性命之虞……”
“你昨日不是這麼說的!”費鵬舉的大哥怒道:“你昨日說十一弟傷的很重,內臟可能受到震動,需要靜養,怎的今日當堂就敢亂說?”
府醫嚇得一哆嗦:“陛下恕罪,陛下饒命啊,是……是昨日侯夫人哭天抹淚,說治不好就要治罪小人,小人情急之下才……才說的嚴重些,好叫他們能請太醫醫治。小人畢竟隻是一個府醫,醫術不精,怕耽誤了十一公子的傷勢。冇想到,府裡最後也冇請太醫,隻是請了郎中……小人冤枉啊,小人實在是冤枉啊。”
“你……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你在我費家十幾年了,到底是誰人收買你做了這等事?你這謀害主家!”費明舉氣的手都在抖。
“哈!看來,這件事內情不少呢。”八皇子笑了笑:“父皇,兒臣要狀告費家汙衊皇子。”
貞裕帝臉沉下來:“晉陽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陛下,老臣不敢汙衊皇子。然現在看,此事確實有些蹊蹺,老臣驟然喪子,一顆心傷的千瘡百孔,隻知道為兒子要個公道,一時竟不知是糟了算計。”這一會功夫,晉陽侯已經冷靜了下來。
幼子死了,他固然心痛,可是此時也轉過彎來了。
這裡頭肯定有彆的謀算,這是要太子一脈和八皇子一脈鬥起來啊。
他得冷靜,就算是氣死了,也不能叫陛下順勢給他蓋上一個誣告皇子的罪名。
“父親!”費明舉驚訝的叫了一聲。
“閉嘴。”晉陽侯喊了一聲:“陛下,老臣求陛下,給我兒一個公道,老臣不敢誣告皇子,但是老臣不能不為我兒伸冤。若是冤枉了八皇子,老臣願意磕頭賠罪。”說著就要下跪。
當然不能叫他跪下,他也知道他們不敢叫他在這大殿上跪下。
於是幾個人扶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