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旭東此時心中的怒火,不止看到程治國,
還有他成為四級工的事實。
賈旭東今年23歲,來廠已經五年時間,拜易忠海為師,兢兢業業,異常努力,
然而最近才晉升為三級工。
程治國何德何能,剛進廠就能成為四級,比他還要高一級?
這傢夥接觸過技工嗎?學過技術嗎?
彆說正常的工作需要,他能認全車間裡的零件嗎?
這種人,憑什麼能騎到他頭上,一來就是四級工?
而他這五年的努力,又算什麼?
剛娶的老婆被拐走,當眾丟儘了臉麵,甚至昨天被程治國踹了一腳,
他都冇埋怨命運的不公。
然而他現在切切實實感受到了,
努力拚搏的人,憑什麼要被一個一無是處的人處處壓一頭!
賊老天瞎了眼!
李德江伸手壓了壓,壓住眾人的驚歎聲,接著說道:“大家知道,在咱們廠有個明文規定,四級工以上,需要帶小組。
程治國雖然剛進廠,但也是要承擔起這種責任的。
多給年輕人一些機會,多給年輕人一些擔子,這也是組織上一直要求的嘛。
所以,從今天起,程治國同誌在車間內擔任副組長的職位。”
他扭頭看向馬素芹,笑嗬嗬的道:“他繼續留在你們小組,素芹啊,多照顧照顧。”
四周議論聲四起。
雖然大部分四級工都不願意當組長,但那是四級工,
車間內大部分人都是一級工、二級工,對於他們而言,自然覺得當組長好,既威風,又有地位。
“好的,主任。”
馬素芹應了一聲,看向程治國的目光多了些尷尬。
剛纔還在批評程治國,冇想到程治國扭頭就跟她平級了。
雖說一個正,一個副,但組長這種底層管理人員,根本不會分的那麼清楚。
權力太小了,
你拿一個正職去壓一個副職,還不夠丟人的呢。
易忠海看著程治國和李德江,眉頭皺了起來。
一個副組長而已,他自然不放在眼裡,
然而讓他介意的是,這件事放出來的信號。
程治國剛進廠,彆說他隻是四級,就算是五級、六級,也絕不可能一進來就擔任帶組的任務,
畢竟是新人,不確定能力如何,萬一出了岔子怎麼辦?
怎麼著也得等一段時間,看看他的表現。
第二天就讓程治國擔任副組長,怎麼說呢?
吃相太難看了。
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將程治國扶上位一樣。
但問題是,
李德江寧願吃相難看一些,不怕大家多想也要推舉程治國,可見與程治國關係匪淺。
從來冇聽說程治國與李德江有關係啊。
眼前這一幕又是怎麼回事?
是兩人早就認識,還是程治國剛進廠一天的時間,就成功抱上了李德江的大腿?
易忠海臉有點黑,
他不將程治國放在眼裡,
但這不代表他也可以不將李德江放在眼裡。
誰知道李德江願意為程治國做到哪一步?
麻煩了啊。
原本以為在廠裡,程治國可以任他拿捏,冇想到第一天就出了問題。
看來收拾程治國的事,得徐徐圖之了。
他扭頭看依舊紅眼的賈旭東,暗暗思索該怎麼藉藉刀……
“多謝李主任抬愛,我一定會好好工作,不辜負主任的信任。”程治國一本正經的道。
李德江笑嗬嗬的道:“可不是我抬愛,是廠裡對你們的厚愛。”
程治國內心冷笑。
他昨天跟李德江要的可是組長的職位,而不是副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