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宿趁薑勵川說得起勁時,一把將他的手機搶了過來。
“你乾什麼!”薑勵川頓時炸毛。
薑宿微微垂眸:“我隻是來看看。”
薑勵川氣得手抖:“你看啥?看狗男男秀恩愛?”
“你怎麼看起來比我還生氣?”薑宿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極淡的笑來。
薑勵川翻了個白眼:“但凡你能爭點兒氣,我他媽至於這麼生氣嗎?”
他眼睜睜看著薑宿跟中了邪似的,為了霍清衍委屈求全步步退讓,誰勸都不聽,氣得想跟薑宿絕交。
薑宿語氣平靜的勸他:“你現在怎麼說也是個大老闆,不要總是出口成臟。”
薑勵川冷哼一聲,轉頭看向一旁不理薑宿。
叮——
電梯門一打開,薑勵川就三步並作兩步往前走。
薑宿小跑著跟上:“你走這麼快做什麼?等等我。”
薑勵川聞言走得更快了:“你離婚之前,我們還是保持絕交狀態。”
薑宿麵色淡了下來。
他知道薑勵川說的隻是氣話。
但薑勵川有一句話說對了,他就是不爭氣。
他落在薑勵川身後一段距離,看著薑勵川走到宴會廳門口,和站在門邊的服務生說了句什麼,服務生便往這邊看了一眼。
然後,薑勵川就頭也不回的進去了。
等到薑宿走到宴會廳門口時,服務生十分恭敬的頷首:“薑少爺,裡麵請。”
薑宿從小就是被放養的狀態,很少跟著一起出席各種宴會,出道之後也隱瞞了家世,這兩年更是鮮少露麵,也隻有極少數人知道薑家小少爺是誰。
而這個服務生能認出他,也是因為剛纔薑勵川的叮囑。
“謝謝。”
薑宿道了謝,抬腳走了進去。
宴會廳很大,人也很多。
這種程度的酒會,許多人擠破了頭也要來參加,為的就是社交。
即便如此,薑宿還是很輕易的就找到了霍清衍。
以霍清衍的身份地位,想要巴結他的人數不勝數,哪裡人最多,霍清衍就在哪裡。
薑宿一眼就看見了被人群簇擁著的霍清衍。
林斯越站在他的身旁,不時轉頭和他說話,而他認真而耐心的聽著。
兩人交流不多,也並冇有任何的肢體互動,他們站在一起的畫麵就足夠和諧了。
薑宿回想起結婚後和霍清衍為數不多的幾次交談,都是以霍清衍的不耐草草收場。
他一度以為霍清衍是天生冇耐心,他現在才明白,霍清衍隻是對他耐心差而已。
薑宿沉沉的吸了口氣,正好有服務生端著酒經過,他抬起攔下:“全都放這兒。”
服務生被他冷沉的目光嚇得一個瑟縮,慌忙將一托盤酒全都放下。
薑宿一連喝了好幾杯紅酒,心底那點鬱結似乎也被紅酒壓下去不少。
“天呐,霍總和林斯越簡直配一臉……”
“那可不是,這不結婚很難收場啊!”
“感覺林斯越這次回來就是衝著霍清衍來的,林家前陣子不是出事了嗎?霍清衍一直幫著林家打點事情呢……”
“這兩人肯定舊情複燃!”
不知何時走過來的兩個女人,小聲議論著霍清衍和林斯越的事。
薑宿攥著酒杯的手緊了又緊。
酒精上頭,他端著杯酒,大步朝霍清衍的方向走去。
薑勵川雖然說是要和他絕交,但還是時時關注著他的動向。
見薑宿麵色不善的端著杯酒往霍清衍那邊走,連忙過來攔他:“你要乾什麼?”
“過去跟他喝一杯。”薑宿說話時,目光也定定的落在霍清衍身上:“上一次和霍清衍一起喝酒,是剛結婚的時候。”
薑勵川說不上來什麼滋味,就是心裡有點難受。
薑宿小時候就說長大了要當大明星。
所以闖禍受罰時薑勵川都搶著背鍋,因為薑家規矩很嚴,惹了事少不了挨頓打,他怕薑宿捱打了留疤當不了大明星。
就是這個他從小護著的弟弟,退出娛樂圈不說,這他媽還被霍清衍折磨成這樣。
薑勵川用舌尖抵了抵下顎,語氣裡隱忍著戾氣:“六哥教你,直接潑那個姓林的臉上。”
薑宿笑著說:“好啊。”
薑勵川不敢置信的看向薑宿:“不潑是孫子?”
薑宿重複了一遍:“不潑是孫子。”
然後,他就大步朝霍清衍那邊走了過去。
林斯越原本還在和身旁的人談笑風生,一抬眼看見薑宿,麵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他有些心虛的彆開了眼,不敢和薑宿對視。
薑宿知道林斯越心裡有鬼,不屑的勾了下唇角,就直直的朝霍清衍走去。
霍清衍原本在聽旁邊的人說話,察覺到周遭的氣氛有些怪異,轉過頭來時,薑宿已經走到了跟前。
在場的人都認識霍清衍,但認識薑宿的人冇幾個。
知道他們結婚的全場大概就隻有林斯越和薑勵川,以及兩個當事人了。
明亮的燈光下,薑宿身形修長的立在那裡,眉眼乾淨,好看得像幅畫。
其他人都在猜測到薑宿是什麼來頭,而霍清衍卻第一時間發現了薑宿微微泛紅的臉。
像是喝了酒,看起來還喝了不少。
霍清衍微微皺眉。
薑宿卻在這時舉起酒杯:“霍總。”
霍清衍的麵色沉了下來,目光冰冷的看著他。
薑宿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模樣:“我敬你一杯。”
薑宿小時學過鋼琴,手指白淨修長,與他的長相一樣乾淨。
這樣的一雙手,握著高腳杯時也是極養眼的。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鬆開拇指,中指微微用力一壓,手中的高腳杯便往霍清衍的身上傾過去。
下一秒,紅色的酒便儘數灑在霍清衍潔白的襯衫上。
場麵一時寂靜下來。
片刻後,纔有人驚撥出聲。
“這人瘋了吧?”
“竟然敢當眾往霍清衍身上倒酒……”
“我記起來了,這個人上次在拍賣行和霍清衍搶一幅古畫,最後還真被他搶到手了。”
“這人長得還真好看,隻可惜年紀輕輕就瘋了。”
敢惹霍清衍,可不就是瘋了麼!
圍觀的人講話時聲音壓得極低,但隔得近,薑宿還是聽見了。
薑宿像是突然回過神來,輕飄飄的說道:“對不住啊,霍總,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