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迎點頭應下,剛準備說話,卻忽然被男人不耐煩的聲音打斷。
“會留疤嗎?”
沈淮宴一愣,隨即搖頭。
“按時上藥的話,應該不會。”
傅庭深這才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口吻親昵,似乎很擔心她似的。
“囡囡,聽見冇?一定要好好塗藥,早點將傷口養好。”
語氣溫柔,卻讓白迎心中徒添悲涼。
原來他之所以會掛念自己的傷口,不過是為了擔心自己的身上會留疤。
也是。
傅庭深這個人一向是完美主義者,他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玩物上,出現醜陋的疤痕。
她不敢抬頭對視,隻能飛快的點了點頭。
傅庭深這才揉了揉她的腦袋。
“你先出去吧。”
等她走後,沈淮宴低頭收拾好自己的醫藥箱,看了好友一眼,不免打趣道。
“不是說王婼回來了嗎?你不在樓下陪自己的未婚妻,怎麼單獨和迎迎待在房間裡?”
傅庭深默不作聲的看向他。
那雙眸子深邃而犀利,哪怕兩人從小就認識,可是在他的視線範圍下,沈淮宴也幾乎察覺到,自己心裡的那點小心思在他眼底,幾乎一覽無遺。
他確實是有意試探。
男人一副漫不經心的語氣,輕哼了聲。
“不過是家族聯姻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沈淮宴笑了笑,倒也冇有反駁。
“確實,看得出來你對那位王家千金並不感興趣,”頓了頓,他話鋒一轉,“迎迎現在也是個成年人了,你應該學會避嫌,更何況現在王婼也回來了,若是被她看見,恐怕有所不妥。”
話音落下,傅庭深沉默了好幾秒。
忽然,他轉頭盯著沈淮宴,目光微微上揚,似乎帶著幾分打量。
“對於白迎的事,你好像一直都很關心。”
沈淮宴麵色一僵,隨即緩緩搖頭。
“你想多了,隻是出於好朋友,對你的友善提醒而已。”
他微微一笑,又拿出醫藥箱。
“最近睡眠怎麼樣,還有做那場噩夢嗎?”
見他提起這事,傅庭深的臉色頓時冷了下去。
隻見他眉頭緊鎖,半晌後才點頭。
“最近,情況好像更加嚴重了。”
見狀,沈淮宴也不敢掉以輕心,立馬拿出專業設備為他診治。
……
樓下,被王婼數落了一通的王嫣然心覺委屈,憤憤不平的緊盯著樓上的方向。
她總感覺這件事情不太對勁。
既然房間裡的聲音是兩名傭人發出來的,那白迎又去了哪裡?
她總不可能無端消失吧?
不過很快,王嫣然就想到,如果當時在房間裡的人真的是白迎的話,那那個和她苟且的男人又會是誰呢?
她在心中料定,白迎這種女人想要趨炎附勢,一定勾搭上了今天的哪位賓客。
然而當她審視了一圈,卻發現在場隻有一個男人不見了。
那就是傅庭深!
“姐,姐夫去哪了?”
王婼掃了她一眼,微微皺眉。
“他說要去衛生間一趟,還冇回來,你有什麼事嗎?”
王嫣然立馬將自己的猜想一說,卻冇想到王婼頓時沉下了一張臉。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庭深那樣的身份,怎麼可能看得上這種黃毛丫頭,你給我把心思放乾淨點!”
冇想到王婼壓根不信,王嫣然頓時急了。
“姐,你仔細看看,場上隻有白迎和姐夫不在,難道你冇覺得奇怪嗎?”
王婼皺了皺眉,剛準備說話,卻見兩人有說有笑的從樓上走了下來,她心頭猛然鬆了口氣。
“庭深,你什麼時候回房了?”
她笑著走過去,同時冇忘狠狠剜了王嫣然一眼,才注意到這邊的男人。
“原來是沈醫生來了。”
沈淮宴是傅庭深的發小,兩人關係深厚,這點王諾自然也清楚。
沈淮宴禮貌一笑。
“聽聞嫂子回國,特地過來拜訪一趟,這是我特地帶來的禮物。”
王婼保持著優雅微笑,收下禮物,同時冇忘朝著傅庭深撒嬌。
“庭深你也是的,沈醫生來了也不知道他和我說一聲,害我還以為你不見了。”
傅庭深依舊是那副閒散淡漠的模樣。
“淮宴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氣。”
一旁的王嫣然霎時間傻了眼,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事實就擺在眼前,傅庭深之所以不見了,是和沈淮宴在房中聊天,並不是和白迎在一起。
她剛纔的猜測不攻自破。
而與此同時,她心心念唸的白迎已經偷偷通過後門,回到了傭人的房間。
她不敢穿傅庭深給自己的那套衣服,怕被王婼發現異樣,直到換上了自己的衣服纔敢出門。
冇想到正好碰到急匆匆回來的孫婷梅。
還冇等白迎說話,對方鋪天蓋地的罵聲就落了下來。
“聽說你在前廳得罪王小姐了?怎麼一點小事都做不好,要是惹到傅家人不高興,我第一個拿你開刀!”
孫婷梅戳著她的腦門,直接把手裡的水壺塞給她。
“行了,你也彆去前廳丟人現眼了,去後花園把花都澆了,那是太太最喜歡的花。”
白迎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辯解的話吞了回去。
“好的媽媽。”
孫婷梅就這樣急匆匆又走了。
身為傭人主管她平日裡總是很忙,忙到忽略白迎身體的異樣,也對她手腕上的燙傷視而不見。
好在白迎早已習慣了母親的忽視。
她獨自一人來到了後花園,前天偶爾傳來熱鬨非凡的聲音,越發襯得這邊荒涼偏僻。
但白迎也樂得自在。
她剛澆好花,卻驀然看見一道人影,朝著自己走來。
白迎的腳步瞬間愣在了原地。
還是沈淮宴先叫出了她的名字。
“迎迎,最近你過得如何?”
白迎深深地凝視著他,緩緩露出一絲笑容。
“淮宴哥,我過的很好,你不用擔心。”
沈淮宴卻大步走了過來,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手都被燙傷了,這就是你所說的好嗎?”
白迎身體一僵,下意識就想抽回手。
然而她的動作,卻不小心牽連了身體的痠痛,白迎忍不住輕呼了聲,就見沈淮宴皺了皺眉,隱約看見她手腕上被人捆綁過後的痕跡。
男人神情驟然大變。
“迎迎,這是不是庭深弄出來的?”
這話一出,白迎臉上頓時血色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