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朝他的眉間看去,倒是有幾分是像他的。
“九歲了,正是上學堂的年紀,為何還在你母妃的殿中呆著?”
祁王的目光與他對視了幾秒,見他不答,這纔想起王公公來時對他說的。
十四皇子一出生便死了生母,所有人都將他視為災星,即使是去了學堂,也隻有被人欺負的份。
“嗬嗬…是本王唐突了。”祁王將他從自己的懷中抱下,祁靳就那樣站在他麵前,雙臂被他緊緊握住。
“倘若你有心學習本王便給你安排個教書先生,若是不想本王也不強求。”
這個問題倒使得柔妃一頓,隻希望祁靳能夠慎重選擇,明眼人都能知道祁王的用意。
祁靳將目光轉向柔妃,柔妃瞧見也隻是迴避了一下視線,是想讓他自己做決定。
求助無果,祁靳最終也隻能看自己的,隻是點了點頭,但依舊不語。
“好!好!過幾日你便隨著本王前往櫟國,到時本王會命人來接你。”
祁王不知為何顯得很開心,站了起來便帶著王公公離開了吉祥殿。
祁靳站在那一動也不動,柔妃也是被他的回答所驚訝到。
不過許久,便來了好些人,抬進來好些東西,其中一個編織籃子中散發著桃花酥的味道。
小翠從屋內探出頭來,瞧送禮的人都走了,她邁著步伐跨過門檻,大跨步走向兩人。
之後便有獨立的教書先生教祁靳識字,她倒是可以省去不少心,不用再親自教他,再者,教書先生知識淵博,絲毫不比她差。
這明明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可此刻的氣氛卻冰冷到了極點,兩人也一動不動的,一個站在那一個坐在那。
“你們這是?為何都悶悶不樂的模樣,大王派人送來了好些禮品,之後還會給祁靳安排教書先生,何樂而不為呢?”
小翠一說到這件事時,祁靳便轉身離開折返回了屋中。
“誒誒?這是什麼態度?不理我就算了還一副自己很拽的樣子。”
小翠氣不打一處來,撅著嘴,伸出手指著祁靳的背影。
在這同時,柔妃也站了起來,往屋中走去,神色看上去跟祁靳冇有任何差彆,但又好似多了幾分落寞。
“誒誒!怎麼一個兩個都這樣,算了算了,既然你們不來看送了些什麼好東西,那便讓我來看吧,嘿嘿!”
小翠做賊似的眼神往四周掃視了一遍,最先打開了放在前麵的編織籃子。
“難怪這些禮品送來時,便聞到了熟悉了味道,原來是這桃花酥啊,可這也太多了吧?而且還是祁靳喜歡吃的。”
小翠坐在地上,細細打量著這一籃子桃花酥,越想越不對勁,可又不知道是哪裡不對勁,索性也就不去多想了。
夜。
侍衛挑著燈火,四處巡視著,除了侍衛的腳步聲外,聽不到其它聲音。
“沙沙沙沙—”突然響起一陣詭異的聲音,而那聲音正從草叢那邊發出,侍衛卯足了膽,一步一步往那靠近。
據說在這附近有一口老井,而那老井中更是有著數不清的冤魂,經常會有想自儘的侍女都會去往那,也有遭人陷害將屍身投入這井中的,而侍衛這會正走去的方向正是那口井所在的位置。
每當有人值日路過這裡時都不會壯著膽子在這多逗留一會,都是草草巡視了一番便離開那裡。
正巧,今日巡視的侍衛路過那,而那還發出了聲響,侍衛也隻能自認倒黴。
“喵—”一隻白貓躲在草叢中,發出了喵聲,還伸出爪爪舔了舔。
這一聲“喵”,倒是把侍衛嚇得不輕,直接跌倒在地,跌坐著連連後退了幾步,反應過來是隻貓時才鬆了口氣,站了起來,將那隻白貓抱起。
“小貓貓,不能呆在這裡哦,我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吧。”
白貓依偎在侍衛的身上,十分的乖巧聽話,這一幕看上去也十分的安詳,可這安詳的時間並冇有持續多少分鐘,突然一個黑影竄過,緩緩靠近侍衛的後背,侍衛雖是有所察覺,但奈何不敢轉過身,當場嚇暈。
那黑影正是一個渾身包裹著黑衣,看不清臉頰的人,但能夠通過他高大魁梧的身軀來判斷,這是一個男子。
男子夜行內務府,就像有特定的目標一樣,走到特定的位置。
這時,由於夜深了,侍女們為了養足精神,明日好乾活,便早早睡下了。
黑衣男子拿出黑布,往那黑布倒了點東西,將黑布往侍女的臉上一捂,便暈了過去。
侍女雖說是有掙紮過的,但奈何男子的力氣不是一般人能敵,再加上她是在睡夢中被人捂醒的,冇有能反應過來的時間,自然不是黑衣男子的對手。
侍女被黑衣男子拖下床,一切還是那麼的寧靜,隻是原本整整齊齊睡滿人的床榻,突然空出了一個位置。
月亮落下太陽升起。
小廝抱著比自己還高的衣物前往內務府,那衣物擋住了他的視線,路過的人都會理所應當的退讓,再加上他熟悉這條路,即使是看不到路,他也能夠很快的抵達內務府。
“啊—彭—”
小廝驚叫一聲,原本被他緊緊抱在懷中的衣物瞬間散落一地,他害怕的撿著。
“完了完了,這可是宮裡那些娘孃的貼身衣物,要是壞了,那我可是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小廝不停的撿著,同時還看了看四周有冇有人經過,冇有人經過他便放心了。
“啊—你是何人?為何躺在這裡,宛如一具死屍!”
小廝原本抱著剛撿好的衣物的,但撿著撿著便看到被散落的衣服覆蓋住的人,由於衣服堆積在他的身上,他差點以為隻有一個人頭倒在哪,直到他的一聲驚叫,將地上的人吵醒,他才知道剛剛是自己花了眼。
“死屍…”
侍衛揉了揉眼睛,他昨晚在這地上睡了一宿,雖說他是新來的,但那草叢中確實是有人,可他不願意去相信,就是為了安撫他那自己想太多的心理。
結果當他抱著白貓冇走幾步時,便發現一個巨大的黑影籠罩在他的背後,他便當場嚇尿,暈了過去,現在一醒,那白貓到哪去了呢?
“你清晨發現我時有冇有瞧見我身邊的白貓?”
侍衛說著,細細打量著他,原來是宮裡的小廝啊…
“白…白貓…”小廝張大雙嘴,話也瞬間變得結巴,瞳孔瞪的巨大,那模樣似是被嚇得不輕,小廝似是想到了什麼,一個轉頭,果不其然,那口被石頭壓住的大井被人打開了…
“啊啊啊…死人了死人了…”小廝也不去管那些衣物,連跑帶哭的離開了那裡。
侍衛倒是聽得一愣一愣的,眼神一瞄,視線直接落在了那昨晚還好好蓋著今日卻被掀開了的大井,他雖害怕,但還是忍不住湊近了去。
站在井口旁邊,望瞭望至少需要兩箇中年男子纔有可能抬得起來的石頭,他又好奇的將目光轉回那口井上,半閉著眼把頭伸到那口井去看了看。
那口井早已枯竭,隻是…
“啊…啊啊…”侍衛不知是看到了什麼,跌坐在地,神情十分慌張,嘴呈“O”型。
直到小廝帶著人來到侍衛身旁時,侍衛早已精神渙散,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
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髮生了什麼,找了些打撈的繩子,不知是在井中打撈著什麼,每一個侍衛侍女的臉色看上去都不太好。
被打撈上來的東西很大…似乎是一具屍體…
“啊啊…”
有的瞧見撈上來的東西直接尖叫著跑開。
也有一些不怕死的對著那具屍體指指點點,絲毫不避諱。
“翡翠!嗚嗚嗚…”有人認出了那死的人是誰,直接跪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你識得她?看著穿著打扮應該是內務府的纔對,可為何會出現在這口井中,難不成是自儘?”
說話的人隻是其中一個圍觀者,但見躺在地上的人口吐白沫,脖頸更是有著被勒過的痕跡,手指甲發青,嘴唇發白,眼睛大大睜著,像是死不瞑目才這樣。
“怎麼可能!嗚嗚…昨天還好好的…”
隻是區區死了一個侍女,宮裡的人是不會太在意的,隻會隨便找個替罪羔羊草草了事,都是怕麻煩。
早晨準備去內務府的那名小廝突然伸出手扒開人群,站了出來,看到地上那具屍身,他好似明白了一切,宮裡有這麼一個傳聞…
凡是夜晚在大井附近看見白貓出冇,那可得小心了,那指不定是那井裡的冤魂化作的,為的就是化身白貓前來索命,第二早必定會死人。
小廝在這宮中呆了數十年,這傳聞也傳了數十年,可他從未親眼所見,直至今日,他聽去了侍衛說的白貓和瞧見了那被掀開的石頭後,他便堅定的認為井內有人…以至於才哭著跑著去喊了人。
“肯定是你殺的!如果翡翠是自儘,那怎會口吐白沫!肯定是你!一定是你!”
圍觀在人群中,穿著侍衛衣裳但看上去卻不像是侍衛倒像是從彆宮特地跑來的男子站了出來,指著坐在地上瘋瘋癲癲,意識不清醒的值班侍衛。
“來人啊!將此人押入大牢!”
男子說的起勁,倒還真的有那麼一兩個人來將他抓起,其餘人則是不敢吱聲。